容晴勸道:“大小姐,每年您母親都會為您辦一場生日聚會,請好友與您一起慶生,即使現在她不在了,也應該是希望您開心快樂。”“媽媽不在了,我怎麼能開心快樂呢?讨厭,不要再說了,我才不過生日。”徐念柔任性地丢下這句話,完全失去了看動畫片的興緻,眼圈紅紅地跑上樓。容晴急忙追上樓,迎接他的卻是女兒緊緊關閉的房門。“你不許進來,以後沒有我允許,你都不許進我的房間。”“是。”容晴壓下心中酸楚,跪在門外,繼續勸道,“主人在世時提過,等您長大了,就由您自己做主,可以請您的同學好友來家中一起過生日,也可以去外邊遊玩聚餐……”徐念柔賭氣道:“好啊,既然母親這樣說過,我現在就已經長大了,我要和朋友出去聚餐慶祝生日,但是不許你跟着,你若不同意,我就不過生日了,我還會在夢裡對媽媽說你欺我年幼不服管教,不是好奴隸。”容晴心想或許他真的不是一個好奴隸,他不能再讓大小姐失望了,于是退讓道:“下奴聽憑大小姐吩咐,但是懇請大小姐能夠将外出聚會的地點告知下奴,方便下奴去接您回家。”徐念柔沒想到容晴這樣輕松就答應了她任性的要求,心中煩悶似乎也清減了一些,不知不覺走到門邊,隔着門說道:“你還算聽話,不過我是主人我憑什麼将自己的行蹤随便告訴一個奴隸呢?如果真需要你接我回家,我再打電話叫你不可以麼?”“那麼大小姐能否告知下奴,您準備與什麼人一起聚會呢?”容晴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總之女兒還小,如果獨自一人獨來獨往,與不靠譜的朋友們在不知道的地方聚會,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女兒是徐徐留給他的,他們兩人愛情的結晶,他不敢絲毫大意疏忽,他想要女兒幸福平安一生。“我才不告訴你。”徐念柔一聽容晴刨根問底,明顯還是不放心的樣子,心頭難免又浮起一絲氣惱,“如果你真想讓我開心過生日,最好不要問這麼多,天天跟着我,寸步不離的,你好煩啊。生日那天放學後,你不要去接我,我直接與朋友到外邊聚會吃飯,玩夠了他們會送我回家的,我才不要見到你。”容晴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忤逆女兒心意的話,服從了女兒的吩咐。女兒生日那天果然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告知究竟與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容晴安靜地留在房子裡,做完所有家務之後,沒有去畫室,而是跪在徐徐的遺像旁邊,孤單寂寞發呆出神。很多委屈說不出口,他怕徐徐在天有靈,聽到他說這些會擔心會為他難過。他是女兒的父親,卻因為奴隸的身份無法光明正大給予女兒正常的父愛。他該怎麼辦?就連女兒的生日,他都沒有資格為女兒慶祝,為什麼,為什麼徐徐抛下了他?“徐徐,我很想念你,你還在等我麼?女兒今天十一歲了,她很獨立很堅強,對我……其實也很好的,比别人家對奴隸好太多了。徐徐,等女兒十八歲成人後,我是不是可以去九泉下與你相會了呢?”容晴在心中默默發問,這些話他甚至不敢寫下來不敢說出口。天黑了,夜深了,容晴一直沒有等到女兒的電話。女兒現在在哪裡?她的朋友們真的會将她送回來麼?她那麼小,朋友們應該也是小孩子吧?那些人是否有能力送她回家呢?越想越是擔心,容晴幾次緻電給女兒,都被挂斷,發短信女兒也不回複,會不會是女兒出什麼事情了呢?家中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容晴趕緊接聽。話筒中傳來一個稚嫩的童聲:“請問這裡是徐阿姨家中麼?”“是的,請問您是……”容晴恭敬地應答。“我是小寶,姐姐到家了麼?”小寶?天啊,那是當今陛下與夏皇後所生的太子殿下的小名,也隻有太子殿下會稱呼徐念柔為姐姐。他們兩人在同一所皇家貴族學校讀書,雖然年級相差,不過平時私下往來,感情融洽親密。太子殿下一直認為徐念柔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以前也曾微服來徐徐家中做客,是個活潑善良的好孩子。“太子殿下,您之前是與大小姐一起麼?她已經回家了麼?”容晴焦慮地發問。“嗯,我們一起吃飯的,她還邀請了幾個要好的同學。9點多的時候大家就散了,我說讓司機送她回家,她卻說不用我照顧,讓我趕緊回宮内免得被母後罵。我看她上了出租車,我想她這會兒也應該到了。怎麼,姐姐還沒有到家麼?”“大小姐還沒有回來。”容晴更加擔憂,“請問殿下,大小姐是在哪裡上了出租車,您還記得是哪家出租公司麼?下奴害怕大小姐一人……”“天黑我沒看清楚,不過我可以讓侍衛立刻去調查。容晴你放心,姐姐很聰明應該沒事的,也許堵車了。”小寶竟試圖安慰容晴。這時家中的大門門鈴響起。容晴急忙抱歉道:“對不起,殿下,門鈴響了,也許是大小姐回來了。”“你先去開門吧,如果是她就告訴我一聲。免得父皇責怪我不照顧姐姐……當然如果是其他人,或者姐姐有什麼意外,記得趕緊打電話到宮中,别耽誤時間。不要挂斷電話,我就守在電話旁等你消息。”小寶小大人一樣仔細叮囑着,除了稚嫩的童音流露出他隻是個不滿十歲的小男孩以外,他說話的内容已經是有小小男子漢的擔當了。容晴放下話筒,迫不及待跑到門口,透過院子大門的貓眼向外張望。門外除了大小姐,還有三個陌生男子。容晴的心頭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徐念柔小臉有些蒼白,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不耐煩又像是緊張害怕,聲音顫抖地催促道:“容晴快開門,還要讓本小姐等多久啊?”“是。”容晴急忙打開院子門。那三個陌生男子與大小姐魚貫而入,其中一人還緊緊拽着大小姐的胳膊。容晴跪伏在地行禮問候道:“大小姐,請問這三位先生是您的客人麼?需要下奴如何招待?”徐念柔試圖甩開胳膊的牽制,不過一個小女孩又怎是成年男子的對手?其中一人已經關上院子門,另外兩個的眼神猥瑣,四下打量,毫不忌諱地問道:“小姑娘你家真沒有别人了?”徐念柔點頭道:“嗯,就隻有我和容晴。你們放開我……”容晴見這三人穿衣打扮和說話都不像正經人早就心生警惕,這時見女兒被那三人鉗制更是氣惱,站起身質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請放開大小姐。”流氓頭目舔着臉說道:“怎麼着,你一個低賤奴隸敢對我們不敬?你家大小姐都同意了……她敢不同意,老子就不客氣,這小姑娘長的水靈,玩起來一定帶勁。”是搶劫的麼,怎能如此嚣張?容晴握緊雙拳,警告道:“你們知道這是誰家麼?怎能如此放肆,請速速離去,否則……”流氓頭目不等容晴說完話,就已經狠狠掴出一掌打在容晴臉上,罵道:“一頭奴畜也敢對老子撒野?就算我們是搶劫,被抓了不過是關幾年。奴隸若敢對平民不敬,會有怎樣的後果你不會不知道吧?”徐念柔的眼淚大顆大顆滑落,一邊掙紮一邊說道:“容晴你退開,反正家裡沒什麼值錢的,你是奴隸不要反抗,否則……”女兒是在乎他的安危才會說這樣的話吧,容晴心頭一暖,不能讓女兒受傷害,不能讓徐徐留下的房子被壞人糟蹋。他忽然想起客廳裡的電話還沒有挂斷,急中生智,裝作膽小害怕的模樣說道:“對不起,三位大人請息怒。請進屋稍坐片刻,下奴會遵從大小姐的意思好好款待幾位。”徐念柔隐約覺得容晴的态度轉變的太快,其中一定有什麼隐情,難道家裡還有别人,或者容晴想到了好辦法?她配合道:“幾位大哥哥我不鬧了,你們進來,咱們有話好好說。”三個流氓心想如果房子裡還有别人,他們在門口這樣放肆早就有人來管了,看來真是個小孩子和一個奴隸在家,現成的肥肉送到嘴邊,怎能不好好享受一下?流氓頭目帶頭走入客廳,毫不客氣大大咧咧坐上沙發,兩個小弟也有樣學樣,坐在老大旁邊,其中一個捏着徐念柔的胳膊不放,另一個賊眉鼠眼瞄着家中擺設尋覓值錢的東西。容晴不動聲色将撂下聽筒的電話遮擋住,大聲問道:“請問幾位想要什麼?”“值錢的東西統統給爺拿出來,另外有啥好吃好喝的都端上來。小姑娘不錯,你這個奴隸也看起來挺漂亮的,會服侍人麼?将哥兒幾個伺候爽了,說不定有你們下床賞。”那賊眉鼠眼的流氓忽然大叫道:“大哥,那邊電話好像沒挂。”流氓頭目是警覺的人,一下子火大,沖過去拔斷電話線,揪起容晴的衣領左右開弓打了幾個耳光,罵道:“賤奴還敢耍心眼?說,剛才是與什麼人通電話?”另一個流氓有些慌神,請示道:“老大别和他們廢話了,要不趕緊拿了東西跑路。這房子老舊想必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萬一有人報警……”“老三去樓上翻抽屜櫃子,老二你先帶着小姑娘出去,找個穩妥地方藏起來。”流氓頭目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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