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其妹駱問菱溫慧秉心,人品佳慧,才情出衆,風姿雅悅,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願成佳人之美,特賜婚于平西将軍晏楚,許宮中出嫁,一切典儀由禮部與将軍府共同商議,酌情操辦,擇十月初一完婚。欽此……”
……
秦念初久久沒有平複過來,托着聖旨跪在地上發呆,那一大串文言詞彙她未必全聽得懂。
但大意猜個差不多,十月初一,滿打滿算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且是高傾遠婚後半月,她将從宮中嫁進晏府。
足夠風光,然而誅心!
琉璃得了老夫人示意,忙上前扶她一把,一邊把人踉踉跄跄的往屋子裡攙,一邊笑着說道:“奴婢先恭喜小夫人了,這旨意一下,可是了了一樁心事,接下來咱們府裡可有的熱鬧呢。”
傾婉碧羽在景雲那沒回來,晏淑在一邊拉着臉不講話,倒是晏倩笑盈盈的,口中也道聲恭喜:“小嫂子,妹妹早盼着呢,眼下二哥哥也快回來了,真是事事趕到一處都急匆匆的,你那若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老夫人回身拉了她的手,面露慈愛之意:“駱丫頭,皇上的意思老身明白,雖旨意上不明說,到底宮中出嫁身份貴重,這家裡内外必視你為楚兒平妻。”
……
秦念初恍惚地看着這周遭一切,許久,回過神來,對着老夫人回報以淡淡一笑:“謝謝老夫人,我有幾句話想私下跟您說說,不知是否方便?”
她心裡極其難過,卻不糊塗,那聖旨含含糊糊,隻說指婚,不說身份,有玉容的郡主身份在前,自己再尊貴又如何,從宮裡出嫁不過是皇家做做場面,給她個面子,不叫人說是逼她做妾過分了些,這筆買賣不但晏家得了大大的好處,南宮家更是坐收漁利,穩賺不賠。
不知道那從未謀面的兄長駱問藜是何等樣的人物,官居一品,位高權重,能隻身一人深入敵營,還能叫朝廷這邊牽腸挂肚,卻處處防備,再想那出行之前就備好的嫁妝,恐怕他也早就算到駱問菱會是棋子一枚,可他恐怕是更希望有這麼一天,大概也想着順水推舟。
畢竟沒有比這更能順理成章地分開駱問菱和駱問笙這對姐弟鴛鴦的了。
又想到駱問笙,心裡更是難受,他身為養子,獨立于世已經艱難,偏又愛上不該愛的人,大哥忙着拆散他們,心上人竟也背叛了,哪怕這背叛尚有疑點。
是的,她早就從承露嘴裡确認了他們的身份,駱問菱和大哥是親兄妹,駱問笙卻是收養的,并沒有血緣關系。
雖然父親待他很好,可恰恰是這從小視如己出的撫養讓後來他們的相愛成為不倫之戀。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親姐弟,沒人會去深究背後的故事。
秦念初竟一時不知道此時該為自己的身世擔憂還是該為駱問笙的身世難過了,深究不下去,她隻想着這旨意還能不能抗,老夫人有沒有可能說得通,她對駱問笙該怎麼交待……
第74章第73章--桂堂拒婚
不相幹的人已經都離開,屋子裡隻剩下老夫人,慶嬷嬷和秦念初三個人,仿佛一切都跟一個月前一樣,而事實上當時的情形也不過如此,可那時她根本沒當回事,輕松又懵懂,決不像此時這般壓抑而心焦。
老夫人先開口了:“你是要問駱大人的事?他情勢已有緩解,老将軍早有消息回來,這次招楚兒去便是為了對瓦剌施壓,前些日子收到信說月底回來,想必快了,你可等他回來細問。”
秦念初澀澀開口:“老夫人,我與少将軍并不熟識,我的意思……”
“不熟可以慢慢相處,日子還長着呢!”老夫人立刻開口打斷她,“之前你和玉容交好,也遇上過楚兒多次,比盲婚啞嫁的已經幸福的多。”
“可是他和玉容情投意合,我茫然一頭紮進去,該如何自處?”
老夫人默了一下,拉過她的手來握住,竟然面露哀傷,聲音裡充滿了蒼老和苦澀:“沒有子嗣的情投意合能維持多久。縱然玉容貴為郡主,我也不能不為晏家着想,老将軍在前方為朝廷出生入死,已近花甲之年尚不能享受含饴弄孫之樂,叫我如何心安?眼下希望全在你身上,可不能再叫我心願落了空,駱丫頭——”
……
這滿目殷殷之情,竟叫秦念初一下子說不出重話來,可猶豫再三,還是不能不開口,不過情理上說不動她,隻能硬擡杠了:“老夫人,這,子嗣之事未必是玉容的問題,萬一是少将軍他……那我豈不是白白賠上了青春?”
“真是胡說!”老夫人面色一緊,“楚兒年紀輕輕,身強體壯,怎會有問題,倒是玉容身子嬌氣,從小養在深宮裡,恐有不足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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