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聿臣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頓了一下,接着吃起來,“不瞞你說,我不知道被人甩過多少次了。”他假裝若無其事,“連我之前醫院裡的護工都跟我交往不下去。我真的有這麼差嗎,說我悶,無聊,不會關心人,隻會做手術,什麼都不會,冷淡,沒情趣,原來是這樣,甯希會不會之前也忍我忍得很辛苦。”說完他笑,繼續低頭吃飯。文正東看着心裡發酸,他明白當心裡裝滿了一個人的時候就再也裝不下别的東西了。邵聿臣并沒有在這個城市停留,很快他啟程去了一座北方城市,那裡有一所醫院成立了一個神經外科的研究所,正好是他的強項,雖然各方面的待遇比不了國外的很多知名醫院,可是飄了這麼久,這次回來他發覺還是想離她近一些。作為國際知名專家,邵聿臣還是得到了很高的待遇,一來就安排了住房和職稱。一晃冬天就到了,這幾天天氣一直很冷,雪不停的下,就好像邵聿臣的心情一樣,一直是冬天。今天邵聿臣從手術室出來心情很不好,一個年輕人因為車禍造成嚴重的顱腦損傷,送進去還沒來得及開顱就去世了,看家屬痛哭流涕的樣子,已經覺得見慣了生死,已經麻木的邵醫生還是忍不住郁積。他穿上羽絨服,打算出去走走。外面的雪很厚,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醫院的對面永遠都是小商鋪的黃金地段,盡管下了大雪,外面還是擺滿了各種保健品的盒子。他把手□羽絨服的口袋裡,努力的夾了夾,風雪太大,他走了兩步打算放棄的時候擡頭看見一個大大的招牌,青青花店。邵聿臣愣在了那裡,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腳步不由自主的邁了進去,裡面很溫暖,一片綠色。這個季節鮮花并不多,店裡也多半是一些綠色的盆栽,零星的有幾桶康乃馨。可是邵聿臣還是一眼就看見正沖門的位置上的一盆蘭花。他慢慢的走過去,伸手捋着肥厚的葉片,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這是外面突然進來一位婦女,六十歲的樣子,看見邵聿臣愣了一下。随後就聽見後面甜美的女聲,“别跑那麼快,不然又難受。”“媽媽,你讓我跑一會兒吧,我好想跟其他小朋友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不行!你身體不好,不能跟小朋友一樣的,等媽媽找到好的醫生就給琳琳做手術,然後琳琳就可以跟小朋友一樣了。琳琳要聽話,聽媽媽的話。”邵聿臣幾乎不敢轉身,那個聲音太熟悉了,他眼睛一熱,眼淚就流了下來,他轉過身,看這一個女人站在門口,抱着一個孩子,幫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那側臉那麼熟悉,邵聿臣幾乎失聲,“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婦女攔了下來,“邵先生是吧,您真準時。”說着就要把他拉進裡面的房間。外面的女人站起來,一手拉着孩子,一臉茫然的看向這方向,眉頭微皺,眼睛裡有些許傷痛的眼光直直的刺向邵聿臣的心。婦女沒有給他機會,直接把他拉進裡屋,“邵先生。”邵聿臣平靜了一下,開始好奇這個婦女居然認識自己,“請問……”“我姓周,我是茉顔的老師。”邵聿臣的心一下子敞亮起來,“她是甯希對不對,她真的是甯希對不對?”他抓住她的胳膊,緊緊地,他急于求證。“邵先生,她現在不記得你了,還有那些不開心的過去都不記得了,除了孩子的身體不太好,她現在過得還算不錯,我不想她再回到過去那些日子,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可是從甯希最後給我的信中我也知道她很痛苦。所以我懇請邵先生不要再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了。”邵聿臣無話可說,他愣愣的看這眼前的人,“那個孩子是我的對不對?是我和甯希的對不對?”“那個孩子叫藍清琳,是藍馨的女兒。”邵聿臣隻覺得有一口氣堵在自己的心口,他不知道是怎麼在那一對母女注視的目光下走出去的。外面依舊風大雪疾,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甯希沒有死,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們的孩子有病……這一夜,邵聿臣輾轉難眠,去不得又放不下,這天早上邵聿臣起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自己的姐夫許晉逸打了七年來的第一個電話,作為一個心髒外科的專家,他相信他可以應付一切複雜的心髒手術。上午邵聿臣做完了早就安排好的手術,卻無心再去查房,他穿上外套,走出去不自覺的就走到了花店的門口,他就站在馬路對面,遠遠的望着裡面的人。藍馨招呼完客人一轉身就看見了對面的人,可是隻是目光相撞的一瞬間,那人就低頭要走,藍馨早已覺察到一些特别,她追出門口,隔着馬路喊着,“先生,先生!”這麼糊裡糊塗得過了這麼多年,沒有人能告訴她,她是誰,她從哪裡來的,她知道她受到的是槍傷,知道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可是沒有人跟她說明。她有孩子,卻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這麼多年沒有人來找過她們母女。她心裡有太多的問号,她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因為這些她經常徹夜難免,不是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活得快樂,有時候她也安慰自己人生難得糊塗,可是裝糊塗和真糊塗還是不一樣的,這樣一無所知的日子讓她過得沒有絲毫的安全感。邵聿臣愣在原地,看這她穿過車流,跑到自己的面前,他那麼激動,隻能把手放在自己的口袋裡,他怕拿出來就會去擁抱她。“先生,你是不是認識我?”藍馨小心的問。邵聿臣低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沉默了一會兒,他擡頭勉強的笑,“對不起,藍小姐,我不認識你。”說完他趕緊轉身,生怕自己裝不下去,可是卻被人拉住。“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敢告訴我?你認識我,我知道你一定認識我,我有帶助聽器的,我聽見了,我是不是以前叫甯什麼?”她有些急不可待,緊緊地抓着他不放。邵聿臣被說道痛處,她竟然還帶着助聽器,“小姐,你别誤會,我真的不認識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堅持?”他沒有準備好,不敢冒貿然的這樣告訴她全部,他甯可這樣讓她什麼都不知道的跟她重新開始,也不想揭開過去的不堪。藍馨松開手,愣愣的站在那裡,眼睛慢慢聚起淚水。邵聿臣不敢看,硬逼着自己轉身走,卻聽見後面傳來哽咽的聲音,“你為什麼又過來,你是誰,我又是誰?為什麼我看見你就會覺得很心痛?”邵聿臣一夜經營起來的心理防線在那心痛兩字說出口的時候瞬間崩潰了,他猛地轉身,順勢握着她的手把她扯進懷裡,緊緊的抱着,怕是稍有松懈人就會不見一樣,“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原來沒有了記憶,心還會記得……f1:失憶的女人很麻煩作為一個腦外科的專家,邵聿臣最近一直都打算做一個醫學界前所未有的課題,就是腦外傷能夠讓女人變得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外加婆婆媽媽。最開始就是沒日沒夜的糾纏一個問題就是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邵聿臣雖然沒有聽周警司的話,而直接再次的将這個又改名叫藍馨的女人拐上了床,可是有一點他還是贊同的,就是不想讓她太多的了解那些讓人不堪回首的過去。可是對于邵聿臣編的故事,藍馨始終是半信半疑,就好像邵聿臣告訴她,他就是琳琳的爸爸,那麼她也必須花錢到醫院做個dna的親子鑒定,并且還是邵聿臣付費,原因是根據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那個時候,他相信有時候人即使失憶了,腦子也會做出一些本能的反映。“藍馨,我們結婚吧!”邵聿臣一時間腦子發熱,膩歪完了以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他最近老是覺得不踏實,他手裡的證根本就是個子虛烏有的汪甯希,哪怕是戴茉顔也好,至少還有這麼個人,可是現在算怎麼回事?他總是有跟人非法同居的感覺。藍馨氣息還沒有完全的平複下來就猛地回身看他,眼神特犀利,邵聿臣暗自叫苦,直到自己又掉自己挖的坑裡去了。“邵聿臣,你不是說我們曾經是合法夫妻嗎,為什麼要結婚?我就知道在曆史問題上,你根本就沒有跟我交代清楚,你說是不是你腳踩兩隻船,後來我懷孕了,然後那個女人就買兇殺人想弄死我?你說,你說。”邵聿臣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藍馨,你賣花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你該去寫小說。我不就是想跟藍馨這個女人領個證嗎,反正我們孩子都有了。”“那你給我說清楚!那我現在算什麼嘛,不正當關系,琳琳算非婚生子女了?你跟我說我們之前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傷了。”她半趴着,整個春光都瀉在那個人的眼前。邵醫生喉頭緊了一下,慢慢閉上眼,“快睡吧,别鬧了,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出差的時候,你逛街的時候遇上警匪混戰,結果就被流彈擊中了。”“鬼才信呢,我哪有那麼倒黴,你肯定沒說實話。”邵聿臣不搭理她,心裡卻想其實你比那個不知道要倒黴上多少倍呢,“别磨蹭了,快點兒睡吧,我明天上午還有台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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