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霖站在附近的一棟未交付的高層大廈的窗口,一邊抽着煙,一邊用望遠鏡看着現場的情況。旁邊是一個端着遠紅外狙擊步槍的紅發女人,正瞄着現場。看着邵錦然那個孩子被完好無損的抱出來段奕霖有些氣憤,斬草要除根,這個他最清楚了,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誰這麼大的本事,這麼近的爆炸距離能夠把孩子保全的這麼好。“你真的決定放棄?”旁邊的女人說着話,眼睛沒有離開瞄準器,手也沒有離開扳機。可是身邊的男人卻沒有出聲,她擡頭看他,發現他的臉有些扭曲,手裡的煙都捏碎了。當汪甯希被擡出來的時候,段奕霖驚呆了,就這麼看着她被推進救護車送進醫院。他狠狠的丢掉手裡的煙,緊緊地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了惡狠狠的幾個字,“戴茉顔,我說過不要讓我再遇見你。”段奕霖旁邊的盧佩妍楞了一下,然後又透過瞄準器看了一眼,她心裡了解個大概,戴茉顔這個名字她不知道多少次在這個男人的夢語中聽到過,她哼笑一聲,用一副無所謂的諷刺語調調侃他,“你該跟我說,我剛才就幫你了結了她。”她直起腰來,收起槍,很迅速的把它拆分成零件裝進箱子裡,速度快得驚人。段奕霖黑着臉,眼睛裡閃出的都是寒光。盧佩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悻悻的聳了一下肩膀,提着箱子靜靜的等着眼前這個男人的指示。“車停在後面,下去等我。”說完段奕霖沒有看她一眼就走向安全出口。盧佩妍跟在他的後面不明所以,看着他順着樓梯往上走了。她原地愣愣的站了一會兒,拎着槍箱的手越攥越緊,臉色也由紅變紫,嘴唇也被咬得沒有了血色,在他一級燒傷奄奄一息的時候,在他植皮整容感染的時候,在他落魄潦倒的時候,是自己陪在他身邊,他白手起家重新開始的時候,是自己在前面沖鋒陷陣。她不知道戴茉顔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可以讓這個男人在三年的時間裡面始終如此執念。她今天不過是露了一面,他居然就對自己如此冷漠,她這幾年赴湯蹈火,身下承歡到底算什麼?盧佩妍斜睨着那個身影,眼睛裡慢慢集聚起了淚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扭頭跑了下去。段奕霖一直上到大廈的頂層,這裡的視角很好,可以看得到整個醫院的全貌,四棟建築,一座是門診樓,兩棟住院樓還有旁邊獨立的傳染病門診。除了傳染病門診,其他的三棟建築都有通道相連,四通八達,南面向陽的病房竟然還有露天的陽台,這對他而言的确是很不錯的地勢。段奕霖放下望遠鏡,嘴角忍不住翹起來,既然讓邵振銘那個老家夥逃了炸彈,沒理由讓他再活過今晚。段奕霖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戴上了墨鏡和提前準備好的安全帽,手裡還拿着一份圖紙,樣子也頗有些建築監理的樣子,他走到那輛奔馳車跟前,一手一手拉着車門,還是謹慎的四下看了看,才坐進去。“把你那個紅頭發拿掉!”他看了一眼盧佩妍,很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然後把自己的安全帽也摘下來,随手扔在了後座。盧佩妍不管,手指繞着紅色的頭發無動于衷,嘴裡嚼着口香糖也不說話。段奕霖看了他一會兒,心下歎了一口氣,他伸手從前額的位置扒下了她的假發套,揚手丢到了後座上,“正常點兒,我們進醫院。”他緩和了自己的語氣,他是沒有理由沖着她發火的。盧佩妍突兀的轉頭看着他,完全不躲閃他此刻有些焦躁卻隐忍的眼神,“那個戴茉顔到底什麼人,讓你這麼魂不守舍的,老情人?”她的語氣有些挑釁,“你殘了,廢了那會兒跟人跑了?”她轉頭把口香糖吐出窗外,轉頭看着段奕霖,那雙眼睛像是要嗜血一樣,噴出憤怒的光,盧佩妍打了個冷戰剛要說什麼就被一隻大手捏住了下巴,她皺眉,劇疼,但是她卻倔強的不出聲音。“盧佩妍,不要仗着我寵你,就什麼話都敢說,那個女人是我的仇人,懂嗎?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惡狠狠的,每一個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盧佩妍無力掙紮,疼讓眼淚湧出眼底,順着臉頰留下來,流在段奕霖的手指上。冰涼的觸覺似乎把他帶回那個晚上……“不許動,我是警察!”他的茉顔用槍指着他的眉心,說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話。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個會媚笑着跟自己打賭禁欲300天就任他處置的壞壞的小姑娘,居然會用冰冷的槍口對着他。“少陽,自首吧,警方并沒有你的多少犯罪證據,你罪不至死的,不要再害人了。”她近乎是在哀求他,他微笑,伸手擦掉她下巴上的淚珠,放在嘴裡嘗,那麼澀,他的萬般寵愛就讓她在這場危險遊戲中全身而退,而他卻賠上了自己的大哥和整個組織。那時的蔣少陽不管她的槍口轉身就走,就聽見戴茉顔在身後嘶喊,“蔣少陽,你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他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他在賭命,賭他這麼久的愛和付出不是白費的,他賭戴茉顔舍不得下手,他笑,有些自嘲,卻不自覺的紅了眼圈,如果真的是她開槍,總好過死在警察手裡。自首?她戴茉顔還是幼稚了,興隆幫所有的黑錢都是他經手洗白,自己手裡走過多少私貨,碰過多少毒品,這些讓他死一百次都夠了。沒有猶豫,他單手撐着護欄,輕巧一躍就翻了過去,他回身看着戴茉顔舉着槍看着他,她緊咬着自己的嘴唇,眼中閃爍的淚光,讓蔣少陽知道他賭對了。“你不開槍打死我,戴茉顔那你就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盧佩妍疼得有些受不了,終于放棄了自己倔強,皺眉呻吟一聲,段奕霖手上的力道收回來,卻沒有松開手,更像是在撫摸,他探過身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眼淚,鹹的。盧佩妍恍惚了,他陰鸷的眼光幾乎是一瞬就被那讓人心痛的憂郁和哀傷所取代,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火熱的唇就壓下來,帶着瘋狂的掠奪,讓盧佩妍近乎不能承受。她用力的推拒,卻換來更野蠻的入侵,直到嘴裡滿是血的甜腥味道,才戀戀不舍的分開。看着段奕霖,盧佩妍吓一跳,他整個眼睛充血,水氣氤氲的,她真的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狠厲絕情的男人竟然眼睛裡面還有水。段奕霖伸出手,懸在半空中頓了頓,落在她白皙的臉龐上,粗砺的手指擦掉了臉上的淚痕,不停的流連在她的右下眼睑上,摩挲着,像撫着心愛之物一樣,盧佩妍的心軟下來,看着他,有些嬌羞,“奕霖,對不起。”“你不會背叛我是不是?”他的聲音忽然冷下來,眼神淩厲的看着她。盧佩妍從來不認識這麼反常的段奕霖,她茫然的望着他,竟然忘記了回答。“說!”他大聲地咆哮。“你瘋了!”盧佩妍也絲毫不退讓,“你到底怎麼了?”她也提高了音調。段奕霖愣了一下,又直起身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做好,他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擡起頭的時候又換上了慣常的漠然表情,冷峻沒有溫度,“你到後面坐!”他聲音很平闆,卻沒有商量。盧佩妍跟不上他的節奏了,呆在那裡,傻傻的看着他。“前面路段肯定封鎖了,我們必須盡快去把邵振銘除掉,時間越長他們準備越充分。”他傾身過來,關上所有的車窗,然後沖車座下面拿出一個密碼箱,打開裡面是一把手槍和一個消聲器。他一邊組裝着槍械,斜眼看了她一眼,“你自己想辦法,裝個重病。”說完把槍扔給她,“進去時候見機行事,朝陽的病房有露天陽台,三個大樓在12層都有連接通道,邵振銘在14層的病房,安全最重要,不要硬來,打開電話,我會接應你。”盧佩妍點了點頭,放倒了座椅後背,很麻利的爬到了後面,随便找了點東西包起那個安全帽就罩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後把槍藏在裡面,“就裝孕婦吧!”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着前面的男人。段奕霖讪笑,“真聰明!”然後很敏捷的換到駕駛位,發動車子繞道過去。“我爸爸怎麼樣了?”邵聿臣嗓子有些啞,眼睛通紅的,臉色也特别的難看,這突然的打擊讓他都覺得有些難以承受,剛做了心髒手術的父親更是難以承受,直接就暈過去了。看着病床上依舊不省人事的父親,他沉思了片刻,擡頭看着許晉逸,“這裡不能住了,你看看需要哪些設備,馬上在家裡建一個臨時病房,醫院太危險。”這裡他太熟悉,為了保障安全,這裡的安全出口,消防通道到處都是,加上三棟大樓的連接通道,還有通風管道,能藏人的地方太多,能逃跑的途徑也太多,何況這本來就是個人多人雜的公共場所。許晉逸有些為難,“老爺子現在狀況很不穩定。”他緊緊地皺着眉頭,即使是這樣在醫院裡都未必能保證平安無事,何況還要搬回家裡。邵聿臣也很矛盾,怎樣都是冒險,他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他眯起眼睛看着窗外,天色越來越暗了。他手指有節奏的敲着病床的欄杆,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轉頭看着許晉逸,表情異常的嚴峻,“走,馬上走!用救護車,做成普通病人正常轉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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