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插成馬蜂窩了,肯定必死無疑了。院子裡,來了二十多個刺客。為首的是個女子,輕紗罩面,看着被射成箭靶一樣的連軒,嘴裡迸發出一陣暢快的笑。那女子,正是留香閣的無瑕姑娘。連軒砍了她一隻手,這樣的深仇大恨,她必須得報。隻是笑到一半,笑聲就戛然而止了。蕭湛一腳踹過去。無瑕姑娘身子便想脫了線的風筝似地,飄灑遠去,随即重重的砸在地上。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趙王爺。話說,趙王爺吓傻了。他把連軒吊在樹上,隻是為了出一口氣,揚揚威風。他哪裡不知道,不能真把連軒怎麼樣啊。不然便是皇上也護不住他。可是看着那如雨一般的箭射過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連軒就嗝屁了。咽氣之前,還在說話。“不給我錢,我死不瞑目……。”看着無瑕姑娘從地上爬起來,趙王爺眼睛一眯。一腳踩了上去。直接踩在無瑕姑娘要拿劍的手。一瞬間,無瑕姑娘的面容扭曲。發出一陣歇斯底裡的吼叫聲。那叫聲,聽的安容毛骨悚然。隻覺得那隻手。被趙王爺一踩,骨頭盡碎。叫了一聲之後,無瑕姑娘就痛暈了過去。無瑕姑娘暈了之後,趙王爺方才看着殺的雙目赤紅的蕭湛和崔堯道。“你們也看見了,殺靖北侯世子的不是本王,他的屍體。你們帶回去吧。”蔔達抹着眼淚,從地上爬起來。道,“表少爺,是他,讓世子爺死不瞑目!”趙王爺背脊發涼,“行,行,本王給錢!”說着,趕緊吩咐總管道,“去取八萬兩銀票來!”總管應了一聲後,趕緊去取錢來。蕭湛轉身要回頭,蔔達抹着眼淚,指着無瑕姑娘道,“表少爺,這女人心狠手辣,将世子爺射成馬蜂窩,絕對不能讓她那麼便宜的就死了!”崔堯看着連軒,看了兩眼,就不忍直視了,拍了拍蕭湛的肩膀道,“節哀,人死不能複生。”見沒人打鬥了,安容和芍藥也都走了過去。遍地屍首,一地的血腥味,聞的安容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犯嘔了起來。那邊,總管拿了銀票過來,哆嗦着手,送到趙王爺手裡。趙王爺臉色也怕的厲害,沒接銀票,直接吩咐道,“送去給蕭表少爺。”總管額頭上是豆大的汗,怕死啊,尤其是見到蕭湛殺人就跟切豆腐似地,誰知道會不會一手掐住他脖子?蕭湛拿了銀票,邁步便朝安容走過去。身後,趙王爺額頭一頓一頓的,“趕緊的,把靖北侯世子放下來,送靖北侯府去。”不遠處,安容有些驚呆了。連軒死了,蕭湛怎麼能若無其事的接過銀票,連看都不看連軒一眼,就朝她走過來呢?方才那急着進趙王府的不是他嗎?等蕭湛走近,安容上下掃視了他好幾眼,正要說話呢。忽然,一陣風吹來。吹起因為打鬥掉落的樹葉,還夾帶着眯眼的灰土。蕭湛将安容攬在懷裡。恍惚間,安容聽到一陣熟悉的咳嗽聲。伴随着咳嗽聲,安容聽到有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安容眉頭皺緊,從蕭湛懷裡出來。朝遠處望去。隻見被吊在樹上的連軒,每咳一聲,身上的箭矢就掉七八隻。“蔔達,快滾過來,沙子進我眼睛裡了!”隻聽連軒大叫道。蔔達,一溜煙抹幹眼角的淚珠兒,飛奔過去。安容,“……。”趙王爺,“……。”兩人眼睛眨了又眨,隻見連軒腳輕輕一動,便掙脫了綁着他腳的繩子。在空中半懸,便穩穩的落了地。再晃了晃身子,大腿和身上的箭矢便盡數掉落。蔔達湊過來道,“爺,不是說好了,裝到擡出王府嗎,你怎麼不忍着?”連軒揉着眼睛,呲牙,“要是能憋,我會不憋着嗎?!”蔔達縮了縮脖子,指着躺在地上的無瑕姑娘,道,“爺,她抓住了,沈祖琅沒瞧見。”連軒揉着脖子走過來,冷笑道,“廢了這麼半天勁,居然就抓了一個?”趙王爺站在那裡,臉黑如鍋底,“你假死?!”連軒沒有說話,趙王爺就暴吼了,“你到底是上門要債。還是來我王府抓刺客來了?!”安容站的遠,趙王爺那粗暴的吼聲,都震得安容耳膜生疼。連軒離趙王爺很近,聽得嘴角直抽,“要債不妨礙我抓刺客啊。”趙王爺聽得額頭青筋暴起。連軒說完,手一伸,蔔達就從懷裡掏了一張紙出來。連軒接過。塞趙王爺手裡了。笑道,“咱們兩清了。”趙王爺拳頭捏緊,發出吱嘎響聲。連軒握着趙王爺的手。很快,趙王爺的額頭就有汗珠了。安容知道他們兩個在暗鬥。顯然,趙王爺輸了。等連軒松了手,趙王爺就不說什麼了。隻是多瞧了蕭湛幾眼。他還是舍不得那給了蕭湛的八萬兩銀票,他那麼着急給做什麼呢?越想越心痛。趙王爺扭頭走了。等到這時候,連軒才走到蕭湛和安容跟前,感動道,“我就知道。隻有大哥大嫂關心我的死活。”蕭湛瞥了他那破破爛爛,但是一滴血也沒有流的衣裳,深邃的眸底透着一股無奈。“以後。我也不關心了。”這句話,安容和蕭湛異口同聲。連軒。“……。”連軒碰了鼻子,一臉無辜道,“裝死這事,真不能怪我,是他們,在趙王府端給我的茶水裡下毒,被我發現了,正好趙王爺又死活不給我錢,我就想來個一石二鳥之計……。”連軒說着,蔔達在一旁作證。連軒實在沒想到,蕭湛和安容會來救他,感動的都快哭了。蕭湛瞥了連軒一眼,“是一石二鳥,還是一石三鳥?”連軒愕然,讪笑不止。安容站在一旁,有些茫然,“什麼一石三鳥?”她剛問完,連軒就三兩下将身上被射的破破爛爛的衣裳扯下來。露出一件天藍色的錦袍。那見錦袍讓安容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隻聽連軒道,“你們裝沒瞧見我。”說完,遠處就聽到一陣銀鈴聲傳來。晗月郡主來了。晗月郡主聽到人說連軒死了,就趕緊跑了來。瞧見連軒好好的站在那裡,晗月郡主抹了眼淚道,“你沒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死……。”連軒扯了下嘴角,問道,“你能看得見我?”晗月郡主一愣。連軒舌頭一吐,就跟死不瞑目的人一樣了。他還飄。晗月郡主吓的後腿,拽了蔔達問,“你主子他……。”蔔達想說實話,可是架不住連軒瞪他。蔔達就抹眼淚道,“世子爺他,他……。”蔔達不敢說連軒死了啊,他怎麼能為虎作伥呢?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敲鼓聲。蕭湛臉色微沉。連軒也不飄了,皺了眉頭道,“這麼急的戰鼓聲,肯定是邊關出大事了!”說着,連軒就覺察到晗月郡主咬牙切齒的怒意。他趕緊跑了。晗月郡主拿着地上的刀在後面追。看着兩人你追我趕的,安容嘴角溢出一抹笑,“真是一對冤家。”蕭湛和安容往前走。忽然,蕭湛耳朵一動。随即,他抱着安容,轉了個身。一支短箭,從耳畔飛過。在抱着安容轉身時,蕭湛随手摘下安容發髻上的白玉簪。幾乎瞬間,安容的發髻便松散了開來。蕭湛,“……。”安容三千青絲随風亂舞,臉都黑了,“你幹嘛要摘我的玉簪……?”話音未落,隻見蕭湛手一揮。那支白玉簪便飛了出去。幾乎是眨眼間。想借機逃走的無瑕姑娘,便倒地氣絕了。那支玉簪,正插她的脖子處。安容鼓着嘴,不說話了,隻是眼睛裡滿含譴責。可憐蕭湛,還是後腿國公府,外書房。站在書房外,安容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國公爺找她有什麼事。邊關戰亂,出了大事,按理國公爺是應該在禦書房商議軍國大事的啊,怎麼會在書房裡等她呢?難道她還能比朝廷大事還要重要?越這樣想,安容壓力越大。手擡起來,輕敲了敲書房的門,喚道,“外祖父?”門内,傳來呼應聲了,“進來。”言簡意赅的兩個字,卻叫安容眉頭輕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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