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折烏竟然……
齊悅呆若木雞:“你知不知道,外室是什麼意思?”
顧折烏凝眸:“知道。”
齊悅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輕聲道:“哪怕是贅婿,都比外室要上檔次……你咋不說,讓我把你娶了當贅婿……做……做什麼外室……”
她忍不住翻了顧折烏一眼,想看清他的表情。
卻發現,顧折烏的眸子縮了一下。
他聲音輕得齊悅差點沒聽清:“我不配。”
齊悅瞪大眼睛,她咽了咽口水。
若不是他神情無比認真,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原本攻城掠地的眸子瑟縮了一下,露出了迷茫和自卑之色,她差點會以為顧折烏這三個字是在玩梗。
可是此刻,顧折烏幼年的遭遇、以及他前期面對許鳳瑤時,慣有的那些隐忍……
頃刻間漫上了齊悅的心頭,在她眼前喧鬧地叫嚣。
她忽然間醍醐灌頂——
他自卑啊!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優秀,他隻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不被人喜歡,他自卑到塵埃裡了……
就連喝醉了發瘋,都隻是為了博得一個卑微的外室!
焯……
齊悅一時間被風沙迷住了眼,她心頭苦澀,忽然間,她軟下聲音,知道酒醉的人得順着,便也沒多說其他,隻是點頭道:“行!你說的,都行!”
顧折烏仿佛松了口氣,身體有些搖晃。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不再禁锢她了,他大着舌頭:“你醉了,我先……我先送你回去……”
齊悅連忙去扶他:“好好,我醉了,你快送我!”
就在這個時候,曲逢迎偷偷地、沒有打擾兩人地又來扛雲從風,一邊扛又是一邊憋笑。
不遠處有三三兩兩被他叫來收拾的小弟子們見了齊悅,有的想上來打招呼,有的看她吃力地扶着一個東倒西歪的比自己高了一頭的男人,想來幫忙,都被曲逢迎給轟走了!
齊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顧折烏放到自己洞府的床上。
她坐在床邊,顧折烏一直看着她。
雖然她知道顧折烏醉成這樣,第二天大概率是什麼都記不得的。
但她仍然忍不住扭扭捏捏,隻覺心裡莫名其妙顫顫地,像是發現了顧折烏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顧折烏忽道:“師姐……”
齊悅擡手聞着自己的袖子,她總覺得袖子上沾了顧折烏的味道,有點凜冽的,像雪松一樣若有若無的味道……說是味道,仔細聞又什麼都沒,更像一種,寒氣。
她有點喜歡。
被叫到,她連忙低頭:“怎麼了?”
顧折烏的眼神已經渙散了,說話時,卻竟然還挺有條理:“師姐,以後能不能……别崇拜誰……都是,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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