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厄半倚椅背,手肘搭在扶手下,略微垂眼打量中一枚金藍發钗。
發钗隐約閃動流光,氣韻不凡。
這物件,是已經升格為&ot;顯靈護地閩安血真十三元君&ot;主尊神的血新娘阿秀送給他的。不過衛厄至今沒研究出有什麼用處,而現實裡擋境神額外贈送給玩家的物件,&ot;詭話&ot;app似乎并不做分析識别。
翻看兩遍,研究不出什麼名堂,衛厄便将金藍發钗收了起來。
他側着頭,透過舷窗,看底下一掠而過的閩地城市從東南到西北,起伏的山群與反光的河流相間分布。東南有&ot;十三元君&ot;鎮守,山脈更為清闊,但不斷往内陸飛去,山河城市間詭氣就隐隐積聚起來。
飛機飛向内陸時,衛厄甚至看到了一條滾滾黑蛇般的霧氣在一處江面上滾動。
詭霧詭氣,就像膿瘡一樣,遍布大地,而衛厄已經忘了進入無限空間前的中洲河山是什麼樣子。
&ot;贛郡詭異複蘇的浪潮在去年五月份,&ot;一道聲音從對面傳來,&ot;泉江河中遊出現水下行屍,不過現在已經被封在了支流裡。暫時不會溢散。&ot;
衛厄略微一颔首,将視線轉了回來。
開口的是坐對面的解元真。解元真這一路,打上飛機開始,就在埋頭處理厚厚的文書檔案--衛厄半小時前看他,桌面的文件是二十厘米來高,這會子不減反增,飚到了三十厘米。把個天師府的樂山道士折騰得都有些奄奄一息。
眼下估摸是實在處理得熬不住了,忙裡偷閑,抽出時間來閑聊。
至于為什麼是找衛厄閑聊
早在解元真往外掏文件的時候,唐秦就一臉敬謝不敏地換到後排去了,說她社畜十三年,現在暈機暈a4檔案紙。
不過衛厄委實不是什麼好的閑聊對象,解元真和他社畜臉對冷漠臉十五分鐘,愣是沒找出話頭。眼見着這天師府年輕道士又要萎靡下去做報告,衛厄敲着敲着扶手,忽然開口:
&ot;我聽說你們道門有占蔔尋人的辦法?&ot;
衛厄同他說話,解元真精神為之一振,立刻将自己打工作文書裡拔|i出|來,正經回答道:&ot;是有這麼回事。不過現在我們也不确定哪些法子能安全用,哪些不行。占蔔出來的結果,要解讀也需要仔細斟辨。&ot;
&ot;有機會能幫我找個人嗎?&ot;衛厄問。
解元真思忖了下,道:&ot;有信物嗎?&ot;
&ot;有。&ot;衛厄将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解元真接過來一看,發現應該是張高中畢業時的師生合照。
學生時代的衛厄看向鏡頭,他和一位兩鬓斑白,已經快退休的老教師站在一起。後者将枯瘦的手拄着拐杖,眼紋帶着細微笑意。
前者還隻是個比較冷僻一點的少年,穿着洗得幹淨的校服,校褲褲腳露出一節冷白腳踝。
看向鏡頭的臉,雖然孤僻,猶自帶着些許迎向大學新人生的少年意氣。
不過重點是,解元真看過這張照片。
--在衛厄的檔案裡。
同他站一起的老教師,叫柳嚴。【傀儡戲】副本通關失敗的時候,退休住在城南區。
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解元真隻收下照片,認真地:&ot;貧道一定盡力。&ot;
半個小時後,飛機已經在一處寬敞的保密基地停機坪上降落。
&ot;來了來了。&ot;
基地高層的玻璃窗後,染着一頭鹦鹉毛的年輕人一個勁兒往下瞅,猛地一躍而起。玻璃後公共大廳中的其他人懶洋洋地聚攏過來,隻見飛機上下來三個人,解元真在前,一男一女在後。左邊那個銀發單手拎罐可樂的,估摸就是所謂的&ot;新晉s級特殊專員&ot;。
解元真下飛機前幾乎是如蒙大赦地把文件塞回快爆炸的行李箱中,當下正一手拖着行禮,一手拿身份卡,朝衛厄和唐秦兩人介紹道:
&ot;這裡是控制局玩家訓練總基地,龍門基地。基本設施這裡都有,也會請些老先生過來傳核查過的玄學本事。你們&ot;
說話間,解元真忽然一頓。
他往前邊看似正常的路面一掃,就要喊走左側的衛厄。高處玻璃後的藍綠鹦鹉毛瞬間振奮起來一一踩、踩、踩好!那病秧子真的一腳踩陷阱上了。
&ot;我就知道,連這種陷阱都發現不了,果然是虛有其名的廢物!&ot;一頭鹦鹉毛的年輕人得意洋洋地裂嘴笑。
然而就在下一秒--
銀發青年冷冷擡首,精準地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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