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羽眼中又是添上幾分驚訝,伸手接住因為跑得急有些跌跌撞撞的紀雲川,皺着眉剛想問他一大清早的做什麼,便聽見他用力深吸一口氣說:“是我害死她,怎麼又是這樣……”
紀羽神色間多了幾分猶豫,抿了抿唇後将人往懷裡扯了扯,也沒去管自己的衣袍被對方弄亂了,隻說:“不是你的錯,是紀雲翰犯賤,知道嗎?别再讓孤聽到這種話了,若非紀雲翰這厮膽大包天動孤床上的人,明環根本就不會死。”
紀雲川有些繞不過這個彎,若隻有一次那還能這般安慰自己說是因為别人,可這次又是……紀雲川實在是沒辦法一點愧疚都沒有。
他喘着氣靠在紀羽身上,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不想這般靠着對方的。而紀羽看着他的模樣也猜到此時依舊在想什麼,眉頭一皺又說:“雲川,這一切與你沒有半點關系,不要再在孤面前擺出這副模樣來。且若是說與你有關,豈不是還與孤有關,若非孤把你困在身邊,你便你不會被他們看輕到能随意綁走,你如此想,是不是心裡還是怪孤?”
紀雲川擡眼看向紀羽,雙手抓着他的領子,突然就笑了起來。
笑得紀羽都愣了一下,他從未見過紀雲川這樣笑,一時間看得移不開眼。
可惜紀雲川後邊的話卻如冷水一般将紀羽潑醒,叫他不再被美貌迷惑了雙眼。
“對,我就是這樣想的。若你早早殺了我,便沒有這之後的許多事。”紀雲川看着紀羽笑,不知是在嘲笑紀羽,還是在嘲笑他自己。
“看來孤還是對你太好了。”紀羽眯起眼看他,眼神逐漸變得危險,抱着他的手突然轉而扣住他的手腕,随後将人重重朝地上一摔。
地上鋪了毯子,叫紀雲川這般被摔到地上去也不覺得疼,更沒有什麼聲音。
可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見紀羽上前來,蹲在他的身旁掐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隻能擡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紀羽看着紀雲川狼狽的模樣,笑了起來,他說:“你求求孤,孤往後還是對你好。”
紀雲川看向紀羽的眼神多了幾分譏諷,他冷着臉說:“太子殿下還是做夢快一些。”
這話成功激怒了紀羽,但紀羽鐵了心不讓他死,自然隻是叫人将他關了起來,自己則是轉身徑直出了東宮。
紀雲川倒也不在意如從前那般被紀羽對待,經曆過之後也并不覺得那樣有什麼。
隻是他沒想到紀羽會連當初那些衣裙都找回來,還将那銀絲內衫去了,叫人來扒了他身上中衣,強叫他穿上那身豔麗石榴裙。
瞧着眼前那大宮女模樣的陌生女子,紀雲川一張臉白了白,别過頭去說:“你跟太子說,就說我不願意穿,問他打算拿誰的命來逼我就範。”
那新來的大宮女卻不肯聽他這些話,輕蔑地看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你一個有罪之人也配跟殿下扯這些有的沒的,殿下叫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說這些多的到時候平白惹殿下生氣還要連累我們。何況你以為你說了殿下就不讓你穿了嗎?你不會以為自己被殿下睡了幾回便能在東宮拿太子妃的架子吧?”
紀雲川張了張嘴,被對方這樣長長的話說下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心中更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樣發散出一些根本沒有的事。
他掙紮着想站起身再說些什麼,卻被大宮女帶來的宮女與太監直接按到了地上去。
按到地上去還不夠,那大宮女繞着紀雲川走了一圈,啧啧兩聲過後揚聲道:“是你不肯聽殿下的話,我們才這般對你的,你到時候可千萬别到殿下面前哭哭啼啼告我們狀哦。”
紀雲川咬着牙瞪她,心中不禁想念起明珠和明環來。可這二人都因紀羽,因自己而死,紀雲川多想無非就是增添幾分愧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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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紀羽給紀雲川的石榴裙都是夏衫,如今是冬日,紀雲川卻也隻能穿着夏衫在東宮裡行走。
好在紀羽不許他出東宮,也沒叫他搬出正殿去,隻将他的男子裝束全數收走,隻剩下同樣的石榴裙留在原先放衣衫的地兒。
沒有擋風的鬥篷,也沒有暖手的手爐,紀雲川這日也沒有出門去,隻縮在紀羽的床上等紀羽回來,看看紀羽還有什麼樣的招數想用在自己身上。
約莫等到了夜裡,紀羽終于出現在了紀雲川的面前,帶着滿臉的怒氣,倒不知道今日又是誰惹他不高興了。
紀雲川隻看他一眼,便垂下眼不說話。
紀羽許是被這模樣氣到了,大步上前扣着紀雲川的手腕将他拽出來,惡狠狠地盯着他,又是冷笑一聲,說:“孤明明警告過霍文遠,為何今日他又為了你與孤過不去,是不是你偷偷溜出去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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