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你的地獄,放過她。
指尖的高腳杯砰然破裂,一瞬間李闵帶血的拳頭垂落身側。
周圍安靜了下來,短暫的音樂空隙裡,所有人都聽到徐樹岸揚起笑臉,微揚語調跟附近的人打招呼:“各位,我和女朋友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盡興。”
女朋友?他們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露出或是驚訝或是羨慕的眼神。
激蕩的搖滾樂再次席卷而來,李闵聽覺驟失,瞳孔微顫,心底的念頭驟然起伏。
他詫異之餘,猛地後怕起來——徐樹岸怎麼會那麼清楚謝時雨和許蟬之間的事情,就像是從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布下了大網,要将某個人收入囊中。
他大步向前,一夜未曾挪步的僵硬險些将他摔了出去,但他依舊穩穩地攥住了徐樹岸的齊整優雅的衣領,他從來沒有這麼慌張,連同聲音都帶着全然不同的狠戾,“你調查過她?你對她到底是什麼心思?”
“這你管不着。”
徐樹岸掰開李闵的手指,眼底俱是自信,“因為,她一定會選擇我。”
深夜的水晶廣場人影寥落,偌大的荷花幕布已經被主辦方收攏帶走,隻剩下一大片寥落的地闆,以及被風雨卷起來的雜物和垃圾。
許蟬走到方才和謝時雨站過的地方,目光仔仔細細地在地面上搜尋着。
白色的膠管碎片裡,半截穿着珠花的手鍊狼狽地挂在一側,被雨水打濕,黏着灰土,在落敗的枯草裡看上去十分紮眼又醜陋。
那串栀子花手鍊其實并沒有很昂貴,廉價的材料,普通的絲線,就連花瓣内側的姓名,血型和生日也是她用姥姥的錐子筆觸生澀地刻上去的。
那時候年紀小,不懂得什麼是熊貓血,隻記得姥姥總是抱着她心疼得不行,一邊帶着她打磨花瓣一邊慢悠悠地說:“我們家囡囡一定要好好長大,保護好自己,要永遠開開心心的。”
“那奶奶會一直陪着我和媽媽嗎?”
那會附近的人都管姥姥叫婆婆奶奶,時間久了,這種叫法仿佛是無形中彌補了她缺失的一份親情,許蟬也就很喜歡跟着這麼喊。
遲暮的皺紋松松垮垮地挂在臉上,許蟬記憶裡的姥姥常年帶笑,不管做什麼時候都很坦然悠閑。
“當然會啊,奶奶會一直守着我們囡囡的。”
哪怕是那些上門讨債咒罵的人站在他們面前吐唾沫,用随手撈起的鏟子戳她,姥姥也隻是用她佝偻的身體抱着自己,然後一邊捂着她的眼睛,一邊在她耳畔慢慢地說,“沒事沒事,待會就好了。”
姥姥去世後,許蟬如法炮制了很多栀子花手鍊,但沒有一串能像那時候姥姥做的那條那麼讓人心安。
就好像那不是一條尋常的鍊子,是有人把自己的愛深藏在裡面,好讓佩戴的人一生無憂。
後來,她學着姥姥的樣子,也将自己的善意傳遞給了别人,可是那人卻帶着它偷梁換柱了她唯一的星辰,還視若瑰寶,死守不還。
許蟬蹲下身,白色的裙擺落在地面沾上了泥漬,換作往常她一定是要重新換條裙子,然後皺着眉頭把衣料放在水裡,和着洗滌劑一下又一下搓洗揉捏直到幹淨如初。
可是此時,她的目光全都聚攏在手心裡破碎不堪的手鍊上,她一顆一顆地撿起散落在附近的珠石,數着數字把被路人踩碎的花瓣收攏到掌心。
望着破碎不堪的手鍊,哪怕它不過是個赝品,可是許蟬還是忍不住想啊。
“奶奶你果然是在騙我,這個糟糕的世界,終究是隻剩下我一個人要來面對。”
許蟬把臉埋在手臂裡,整個人都輕輕地顫栗起來,夜幕包裹着涼意鑽入肺腑,她明明沒有喝酒,可是卻覺得大腦昏昏沉沉。
眼前一陣眩暈,她感到自己便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黑暗裡,有人将她珍愛地抱在懷裡,手指摩挲過她的臉頰,薔薇香氣籠罩下來,蠱惑着她放下防備。
很久都沒有這麼溫暖的所在了,就像是奶奶口中那座裝滿幸福的天堂。許蟬下意識就想把自己蜷縮起來,躲起來,惡魔就找不到她了。
隔着雨傘,李闵站在陰沉沉的濛濛細雨裡,他伸手想要碰徐樹岸懷裡的許蟬,卻被眼前的男人閃身躲開。
“滾遠點。”
女孩呼吸沉重,臉頰燙的微紅,整個人都虛弱地依偎在男人懷裡,看上去就像是被寒冬摧毀的花朵,不堪一擊。
李闵眼底就像是被針紮一樣地疼,“我帶她去醫院。”
“你有什麼資格。”
徐樹岸徑直走開,話音随着許蟬手指的松開,陡然變得擲地有聲。
許蟬掌心的白色的珠子散落一地,一顆顆就像是人魚的眼淚,蓄滿了無人知曉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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