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執笑着下樓去。翟星辰跑上樓。
“外頭有彩虹。”他對裴勖說。
“看你急的。”裴勖笑着說。
他們倆一起下樓去,八個人都出現在鏡頭裡。
一道完整的彩虹挂在天上,絢爛的像他們這一趟心動旅程。
“能許願麼?”翟星辰說,“聽說對着彩虹可以許願。”
音樂聲響起來,字幕緩緩浮出來,寫道:“許個願吧,願你美夢都成真。”
坐在黑暗裡的霍城微微垂下了眼睛,像在許願。
屏幕黯淡下去,安靜的現場忽然騷動起來,剛有人站起來,就見大屏幕兩旁的帷幕緩緩合起來,合到中間停下來。
主持人小謝的聲音傳出來:“無論是大家對《紅藍信号》的愛,還是嘉賓們之間的愛,無論是暗戀,相愛,還是遺憾,愛都很珍貴。千言萬語,也唯有謝謝兩個字。翟星辰紅藍最後一舞,《拈花》,獻給大家。”
一束光打下來,翟星辰一身白衣,立在台上。
一身華服柔軟輕盈,他擡起雙臂,眉眼還是紅的,睫毛濕潤,似帶着淚光,神色哀婉沉靜,在靜靜地吟唱中起舞,他的雙臂那樣柔軟,展翅欲飛,他擡手,勾腳,顫身,每個動作都美到極緻,似佛前白瓶裡的花,素到極緻卻有豔光,似慈悲又美麗的神仙,在星光月色下拈花而來,依舊是行雲流水的舞姿,舒緩沉靜,卻直入人心裡。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他。在淚光還未散去,心潮依舊酸楚的時刻,他跳了這樣美的一支舞。中後段音樂很隆重,這是為盛唐最後的榮光譜寫的曲子,裹着盛世傾倒一般的哀傷襲上來,他似脫離了地心引力,每個動作都似會定格一般,他一身素,連光都是素白的,唯有手裡的花紅豔豔。
霍城靜靜地看着他,一動不動。
嚴執一直緊抿的嘴唇都松開了,有淚水從他眼睛裡湧出來。
胡瑛的神色那樣凝重。
林青甯想,他或許也是喜歡翟星辰的,至少此時此刻,他為這無人能抵抗的舞姿傾倒。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最後一舞裡,發現自己或許也并不是唯一漏網的魚。
這樣遲,多慶幸,也多遺憾。
他紅了眼眶,低下頭來,不再看。
裴勖一動不動地盯着翟星辰,想,他真幸運。
白色裙擺最下端,金線繡成的百花似乎在旋轉中盛放開來,擺動的裙擺像鋪開的扇子,收窄的裙擺讓他整個人顯得更端莊,精緻,有花瓣從他手裡的花上飄落下來,翟星辰拈花而立,聖潔又悲憫。
拈花的菩薩,來渡人的。一花抛入水中,謝你青睐,渡你過情海。
廣場上的大屏幕下,萬人仰頭看着他獨舞,大屏幕上,給了翟星辰一個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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