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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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晟蹲在浴缸邊，西裝褲卷至膝蓋，襯衫衣袖卷到手肘，右手探進水裡，摸了摸他的膝蓋，安撫道：&ldo;躺下吧，乖。&rdo;隻消一句話，他便松開雙臂，卸去膝蓋的力氣，聽話地躺了下去。言晟站起來，走至洗手台邊，擰開水龍頭，開始洗他的内褲。他專注地看着言晟的側影，一切冷靜與缜密都在這個人面前化為烏有。言晟去陽台晾内褲，回來時拿了一張足以将整個人裹住的毛巾。他抹掉臉上的水，想起來，言晟卻坐在浴缸沿上，擡手示意他躺回去。他看見言晟西褲與襯衣都濕了，布料貼在腹部，隐隐約約勾勒着腹肌的線條。他立即瞥開眼。但即便如此，還是能感覺到從上方澆下來的目光。浴室裡隻有很輕的水聲，他不敢動，所以連環繞着他的水也染上了他的小心翼翼。片刻後，言晟突然一動，擡起他的下巴。他努力抿住唇，眼裡灌滿九十九分渴望，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一分警惕。言晟問：&ldo;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rdo;他眉角直顫，唇角也跟着淺淺一抽。是啊，有什麼想問的呢？他垂下眼睫，眸光被長長的睫毛割裂成細小的斑駁。他焦急地想‐‐該問什麼呢？十年啊。十年裡曾經他有無數個問題想問，此時卻不知道如何問起，不知道該如何開頭，不知道怎麼問，才不會惹言晟生氣。對啊，他不能再讓言晟生氣了。如果想知道的事會令言晟蹙眉，他甯願永遠也不知道。言晟的手指又往上擡了幾分，迫使他擡起眼。&ldo;看着我。&rdo;他呼吸急促起來，支吾道：&ldo;我……我……&rdo;&ldo;嗯？&rdo;他陷入木然的混亂，舔了舔下唇，又瞥下眼角，輕聲說：&ldo;我問了你不要生氣。&rdo;言晟手指一頓，心痛如震波，轟隆隆地擴散。他察覺到了那一瞬的停頓，立即擡起眼，慌張地說：&ldo;沒事沒事，我不問了。&rdo;他手足無措，以為火柴的光芒即将熄滅，豈知自己的小心與膽怯全化作一枚枚在歲月中生鏽的刺，堪堪cha進言晟的心髒。言晟靜靜出了口氣，拇指在他下巴摩挲，啞聲道：&ldo;我聽着。&rdo;&ldo;真的沒……&rdo;&ldo;說！&rdo;他尾椎一麻，慌亂中用僅剩的理智挑出一個最無所謂的問題。&ldo;二哥，我，我聽說你帶過很多人回……回來過夜？&rdo;問話以讨好開頭，以近乎消聲收尾。他在乎嗎？自然是在乎的。可是最在乎的絕不是這個問題。最想問的，其實是奚名。二哥，你喜歡奚名嗎？二哥，你剛才說喜歡我，愛我。可是你對我的喜歡，有沒有奚名的一半……不，有沒有奚名的十分之一？二哥，那塊表真的是給我的嗎？二哥，你說放棄&ldo;獵鷹&rdo;是因為我，可是為什麼你的隊友說因為奚名？二哥，你調回來真是想追……真是為了我？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都不回來呢？為什麼奚名一去&ldo;獵鷹&rdo;，你就回來了啊？二哥，如果有一天奚名也回來了，你是不是又會不要我了？二哥，你……你會不會再次因為奚名丢下我？他想問的太多太多，可是他不敢。他不敢再提到奚名，害怕言晟的目光會頓時冷下來。他望着言晟，眼裡漸漸又起了霧。言晟瞳孔微微一收，明顯有些意外。他以為自己還是觸到言晟黴頭了，立即改口道：&ldo;我就是随便問問，你不想回答就算了。&rdo;&ldo;沒有。&rdo;言晟手掌向上，揩掉他眉梢的失落。&ldo;哦。&rdo;他輕輕應了一聲，按捺着胸中的詫異，不敢繼續往下問。可是言晟卻接着話題往下說：&ldo;帶人來這兒，是我故意放出的消息。&rdo;他一愣，沒理解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ldo;因為分手後，你包養了很多年輕漂亮的男孩兒，我……&rdo;言晟頓了頓，又道：&ldo;我吃醋了，又拉不下面子來找你，所以……&rdo;他睜大眼，腦子嗡嗡直響，難以置信地看着言晟，&ldo;你說什麼？&rdo;言晟摸着他的臉，溫柔低沉，&ldo;我說，我吃醋了。&rdo;他猛吸一口氣，聽見血液奔湧如潮。&ldo;吃醋&rdo;一詞，竟比&ldo;我愛你&rdo;更加震撼。他幾乎以為自己有了幻聽。言晟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重複道：&ldo;我吃醋了。你和别人上c黃，我吃醋得發瘋。那天我從杞鎮回來，本來想立即告訴你我調回來了，不走了，可是家裡沒人，你和你包養的兩個男孩兒在一起。我看着你和他們做，恨不得幹死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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