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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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将熱騰騰的烤串放在他面前，沒注意到他眼中的黯然，嗓音洪亮地說：&ldo;嘗嘗!不夠辣我再給你刷!&rdo;&ldo;你還在三中門口?&rdo;柏尹喊：&ldo;蕭栩!&rdo;&ldo;在啊。&rdo;他笑了笑，拿起一串烤蝦，卻一丁點胃口都沒有，口是心非道：&ldo;吃烤串呢，就你們學校外面最有名的那家，人特别多，叫什麼來着，我看看……唔，劉哥燒烤。饞了沒?骁市可沒這麼重口味的燒烤攤。&rdo;知道柏尹不在仲城，他越說越收不住，明明不想表現得太浪蕩，嘴卻跟堵不住似的：&ldo;小尹，一丨夜丨情對象受傷了，你要不要負個責，來清一清創，順便上個藥?&rdo;敢說這話，是料定柏尹在骁市，不可能真來。但說完之後，他還是臉紅了，氣自己口無遮攔，破罐子破摔，胡鬧到這種程度，柏尹肯定讨厭他了，将來見面不知道多尴尬。他收緊十指，眸底的黯然不知何時具化成了眼淚，兜在眼眶裡，死活不肯落下。他以為柏尹會冷冷地說&ldo;我在忙，回來不了，你自己處理&rdo;，然後挂斷電話。可那邊傳來的低沉男音卻讓他心神俱震。&ldo;你别走，我馬上就到。&rdo;蕭栩抓着手機，兩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腦子陣陣發懵。屏幕已經黑下去了，他唇角動了動，顫抖着摁亮，直到看到三分多鐘的通話記錄，還不敢相信柏尹方才說的話。&ldo;你别走，我馬上就到。&rdo;怎麼會馬上就到，你不是在骁市嗎?你回來了?&ldo;騙你的吧，她說&lso;馬上就到&rso;你就信啊?她讓你等着别走，萬一隻是想給你買個橘子呢?&rdo;鄰桌的胖男生攬着另一個男生的肩，毫不留情地戳對方痛處：&ldo;别傻了，悅悅上次都說了隻想學習不想談戀愛，你還犯什麼傻啊?她逗你玩兒呢，真等你就輸了。&rdo;蕭栩往鄰桌看了兩眼，收回目光，又摁亮手機看了看，焦躁難安。燒烤攤越來越熱鬧，原來擺着的小桌小凳不夠用了，老闆的兒子和老婆又搬來幾套，地盤太小放不了，隻得讓已經坐好的客人們往裡面挪，彼此擠一擠。顧客幾乎都是學生，早習慣拼桌和挪位，嬉鬧着擡桌踢凳子，蕭栩也跟着站起來，一看自己的小桌被搬去的地方，頓時皺起眉。老闆的兒子熱情地喊道：&ldo;哥，你坐這兒吧，不和他們擠!&rdo;他一掃小桌旁邊的黃角樹，眼皮跳了跳，&ldo;這裡……&rdo;&ldo;大樹底下好乘涼啊!&rdo;小夥子笑得憨厚：&ldo;哥，坐吧，這兒是咱們的席，那幫小子想坐，我還不給他們坐呢!&rdo;他勉強地扯出一個禮貌的笑，借口有急事，請對方将已經沒多少溫度的烤串去簽打包。這家的燒烤應該很好吃，否則生意不會如此好，但他實在沒有胃口，剛端上來時吃不下去，冷了就更不想吃。但老闆的兒子那麼熱情地請他坐&ldo;席&rdo;，他不能跟對方解釋自己對樹下有心裡障礙，坐不了，也不想當着對方的面扔了烤串，隻好先帶走，再找個地方扔掉。小夥子顯然沒想太多，打包好又沖他笑：&ldo;哥，下次再來啊!&rdo;他提着外賣口袋，在喧鬧的街上走了幾步，又被追打的男生撞了一下。破皮的地方隐隐作痛，還有些癢，他不敢走得太遠，抻着脖子向街口望去，生怕錯過柏尹。更怕柏尹不來。等得很是焦慮，滿腦子都是柏尹在電話裡說的話。想到那句&ldo;你怎麼了&rdo;時，他一怔，旋即明白剛聽到時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過去，他每次找柏尹，柏尹說的都是&ldo;你有什麼事嗎&rdo;。語氣冷冰冰，用詞也冷冰冰，似乎拒人于千裡之外。但這次，柏尹說的卻是&ldo;你怎麼了&rdo;。他心跳再次快起來。柏尹沒想到剛回仲城就接到蕭栩的電話。隔着電波，蕭栩話語間還是那種令他心煩的腔調，說起一夜情時也相當輕挑。但蕭栩被自行車撞了，他沒辦法不管。趕到三中，花了接近20分鐘。從出租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蕭栩。蕭栩正側着身子往另一個方向張望。暖色調路燈下，蕭栩的皮膚不像平日看到的那般白皙，但即便如此，小腿與手肘上的傷痕也非常明顯。柏尹大步走過去，未意識到自己的臉色很不好看。蕭栩大約有所察覺，向他的方向轉過身來，微紅的眼中，眸光倏地一閃。&ldo;小……&rdo;&ldo;讓我看看。&rdo;柏尹捉住蕭栩的右手腕，力道略重地向上一提。蕭栩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血液在被捉着的地方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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