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樾終于發現自己情緒過激,他幹脆閉了閉眼,平攤開手心,“想來你是不會回來了,還我吧。”“哦。”一直不知該如何解釋,其實解釋了還是等于沒解釋的元寶為難的扭頭看了一直看向這方的樓水陽一眼,還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木牌放到了趙樾手心。已發生的事情,不論怎樣不想讓人知道,都還是會被發現的。此後她便一直心中惴惴,樓水陽越是一句話不問她便越是不安,終于在回去的馬車上,她憋不住的開口:“你都不問我嗎?”“問你什麼?”樓水陽依然笑的雲淡風輕“不問我那塊木牌的事情嗎……”雖然并不想提,可是有些事情是越積越沉的。“元寶,無論有沒有定安符,你都是元寶,對我來說并沒有差别,所以我又何必去問。”樓水陽和煦的聲音熨平了元寶的不安。原來他知道那是定安符呢……見定安符如見趙樾,所以她才可以那天在定安府中來去自如。“雖然你不問,可我還是要說的。”還是一次都說了吧,她的目光堅定,“定安符是趙樾三年前給我的。”她頓了頓:“樓府中應該有查到我經常換府做事。三年前我曾經在定安府當過3個月的丫鬟。那日正巧我送茶上主廳,便聽見了什麼星羅棋局的事。我替那破局之人換了幾次茶,也不見他破出局來,我看那棋局都看煩了,于是就趁換茶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交順便把一顆棋碰到了那個無目之位。那個人也算是棋中高手了吧,隻看了一眼變過的棋盤,心裡立即有了底。就是這樣啦,我本以為已經做的夠不着痕迹了,可是還是被當時在場的定安王看出來了。他便找我去教皇子,皇子哎,我怎麼肯去!一定是驕橫的緊的小鬼,再說我也沒興趣呆那麼久教啊。後來我要離開定安府,他就給了我這塊符啊,說我什麼時候改變主意都可以回王府。”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話,她接過樓水陽遞過的水就大口的喝,說話也是很累的活啊,不過都說出來感覺輕松多了……“慢點喝……”樓水陽替她撫背順氣,有驚喜在他心底流穿。雖然說并不在意她的過往,雖然說心裡早已經有了些微的感覺,可是聽她自己說出來确認自己猜測的那一刻,還是抑制不住欣喜的感覺。仰慕的人和愛慕的人是同一個,幸運如他,天下也無幾人吧?他向來是強行不讓任何事或物上心的,因了他自小多病,今日不知明朝,所以他向來認為這世間本無一物該是他所有,他隻是淡然劃過罷了。便連兄弟間,也是義大于情。可是隻有她,惟獨她,是不一樣的。有些感情來的時候是人所不能察覺的,愛情與他何其陌生,動心也是第一次,他自然不明白這是怎樣的情緒。甚至連他要娶她入門時,他也未理清自己想留下她的情緒究竟是何物。直到洞房那夜,他驚覺自己的欲念,才知道原來他亦不過是個平常人,有七情六欲,有心可動,有情會生。第一次,那麼那麼想有一個人在身旁,甚至想的連手心都開始抽痛。“圍棋是怡情練性的,澹泊以明志,甯靜以緻遠。”“錯啦~圍棋是拿來取勝的!”她似乎生來便是為了賽棋的,“圍棋是國學哦,我深信必須懂些天文地理奇門八陣詩詞古賦才可以融會貫通,所以我才從小有學圍棋之外的東西哦!我最喜歡一位棋士所說的‘棋盤就是天空,而棋士就是這棋盤的神,這裡的星辰由我來布’!”她揚眉一笑,舉棋落子:“由于天文理論和弈理相通,所以黑棋如第一手放在天元就定能取勝,第一手天元!”這是異于常理的下法,也隻有她可以這麼自信的信手落子。他們幾乎每天都一起下棋。天氣好便在醉晚亭,天氣不好便在書房。有時候他赢她,有時候她赢他,打和的時間更多。他學了些她的大開大合,她學了些他的深藏不露。“整地哦!咦,赢了你兩目半哦!水陽你今天好象心神不定水準大失哦!”元寶俏皮的皺皺鼻子。哦?她也發現他的心神不甯了嗎?樓水陽微笑,放在桌下的左手袖子中滑出一塊石佩,正好落在他微彎等待的手中。的這是塊罕見的青田石佩。原本一面是一半潮紅一半藍中帶紅,于是便雕了潮水太陽,而另一面卻是滿璧橙紅,于是便雕了元寶。的他一直沒與她表明心迹,便是在等這塊石佩鑿成了。而今日,終于可以與她言明,怎還會有全副精神在棋上?的樓水陽淺笑着要将左手放上石桌,正要展開……一副畫卻蓋上了石桌,蓋住了棋盤,蓋住了他的手。“今天我難得醒一次,”樓四東倒西歪的站着,打着呵欠,實在是看不出醒的樣子,“剛巧看見你們下棋,忽然手癢,就當補送的賀禮好啦。”畫上畫的樓水陽與元寶。纖長的柳條輕譴,柔柔的圍成了夢般的氛圍。他與她正各做石桌一邊。正是輪到她下,她輕鎖眉頭細細思索,盯着棋盤考慮着如何才是最完美的一手。而原本該同樣專心棋局的他,卻隻是輕揮折扇,雙目的方向俨然是她,柔情畢露。樓四的嘴角有慵懶笑紋,真是沒想到,原來老大用情已深到此了。卻沒想到元寶看見此圖臉色一變,急急說了聲:“我好象有些頭痛,先走了。”便先行離開了。樓水陽不放心的跟了去。隻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樓四,納悶的在想,啥時候他的畫居然也有驅鬼的功效了?樓水陽走進房中,便看見了元寶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很憂很郁很悶很愁。元寶向來是喜笑的,不管何時都愛用傻笑來回答和逃避問題,而她不笑她悲傷都隻會是一個原因。“想家了?”他走到她身後輕聲問。她沒有回頭,默默的點頭“元寶,”他一手搭上她的肩膀,起誓般,“我一定會為你尋着你的爹娘的。”她胡亂抹了抹臉,眼圈紅紅的轉過頭對他笑:“好啊好啊。”“不如,我陪你回家鄉看看?”他身體不宜遠門,可為了元寶又有何幹系?她笑,淺淺的笑,她的笑向來是熱氣騰騰讓人心暖的,可這一刻卻飄渺的仿佛手一揮會便消散:“太遠了……水陽,我的家,太遠了……”那日她一直沒有再說起什麼,第二天了又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的樂天模樣,仿佛昨天的事都沒有發生。隻是她看着那副畫發呆的時間,一日比一日長了。樓水陽心裡莫名的開始恐慌,總覺得四弟的畫會将她帶走一般。然而這一天,他的恐慌終于成了事實。這日夕陽如血,豔的不似該在人間看見。他去尋她時,又看見了她呆呆的站在那幅畫前。他沒有出聲,也不知該如何出聲,這種時刻的她雖然就在他眼前,卻總讓他覺得遙遠。她終于發現了他的存在,扭過頭來對他笑了一下。“水陽。”她又回過頭去看畫,“如果我說這幅畫曾經跟了我許多年,你信不信?”他的心漏跳了一拍,總覺得若是讓她繼續說下去,事情會向他所不想見的一面發展。他淺笑着帶轉話題:“方才六弟說他有許多天沒被你指教棋藝了,問你今晚可有空閑。”“水陽,你都從來不奇怪我究竟是哪裡人嗎?”她好象沒聽見他的話,徑自說自己的。“不論你是哪裡人,你都是元寶,都隻是元寶。”他慌了,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扳過來,直視她的眼情急的吼道。他鮮少有如此急燥的舉動,可這刻卻不能不急,他有不好的預感,若是她說了,他們的生活便不一樣了。“不如我寫幅字你看?”她依然是笑着,執意要說下去。這幾日心中越來越堵,思鄉的情緒越來越強,若是再不找與人說,她恐怖就要崩潰了。他歎口氣,無奈的點下了頭,渾身上下月般的光華似蒙上了憂郁的昏黃色的光暈。她說寫字,卻沒有去提毛筆,随意跑到門外折了細細的樹枝,研開了墨,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拿筆手勢沾了沾墨便在紙上寫了起來。這并不是他第一次見着她的字,卻是第一次見着她這樣的字。不若平日抄棋譜時的髒亂,清爽整齊,頗有風骨。“在我們的家鄉,是很少有人用毛筆的。”她擱下了樹枝,擡眼對上他,“我們用的筆都如樹枝這樣筆頭堅硬。”中原有如此的地方嗎?樓水陽颦眉。“我是天足,我們家鄉的女子都沒有纏足的風俗。夏日也不似這邊必須穿着不露絲毫肌膚。”他猛然想起那次池邊她将袖子都拉上肩膀的舉動,原來,是風俗……“元寶,你家在關外?異族人?”她垂眸笑笑:“不是。”不是?可她起居坐行與中原人并無太大區别,隻是有時說話做事有些特殊罷了。那會是一個什麼地方?似中原而非中原……“其實無情對在我家鄉也并不流行,隻是一直為我所愛罷了。無情對是一個先人,名為張之洞的創的,可是在你們這時卻還不知道他的名字。記不記得我經常給你講蘇破門的故事,其實那并不是傳說,而是異國的小說,标準的名字是superan……我知道字母對你來言太難想象……不,我不是騙你,聽我說完……幾日前,你問及小六時我曾經脫口而出‘不知道啊,打他……’,并不是毆打之意,在我們家鄉,有一種傳音工具,叫手機,無論在哪隻要一打都可以找到人……”元寶停了停,苦笑,“水陽,你可曾經想過,我……原本不該是出現在這的人……”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霸王龍也有春天 美人與教授 面基面到老闆腫麼破 叫聲豬頭我愛你/相思季節不懂愛 陌路歸途 胎穿遠古巨獸時代 殼兒 獨嘉記憶 夢裡花兒笑千百樹Ⅰ:記得當時年紀小 夢裡花兒笑千百樹Ⅲ:誰家有女初長成 酌一杯盛夏A cup of summer 等不到花開的時候 親愛的,兩個加是我的号喲+番外 重生換親後,我成了京圈白月光 男神廣場舞+番外 不是冤家不一家 夢裡花兒笑千百樹Ⅱ:小荷不過尖尖角 夢裡花兒笑千百樹Ⅳ:天涯何處兮芳草 快穿:滿級黑蓮花又野又撩! 且以深情共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