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善不知他心中所想,聞言也歎了口氣:“是啊,你要走了。”握住他一隻手,隻覺掌下微涼,不由握的更緊了些。元景被他捏的有點疼,偏頭看了他一眼,烏善将握在一起的手舉起:“上次與你手拉手去逛夜市時,我們都還很小呢。”摸了摸元景的頭發:“不知道下次再見你,是什麼時候了。”
元景聽他語氣感傷,也回過神來,抽出手摟過他的肩膀,輕輕道:“我也舍不得你。”
他離開那天,烏善在城樓上站了許久,大軍行路已遠,他目光尤是不動。烏什圖聞訊而來,一反常态地沒有罵人,隻敲了他一下,出主意道:“你這麼傻看着有什麼用?不如把心思用在治理你的領地上,等你獨霸一方的時候,由不得他不回頭來看你。”剝了個橘子給他:“吃吧,南邊來的。”
烏善正是傷心的時候,沒能體會到他的深意,接過來歎了口氣:“不知道小九路上吃什麼?”
與此同時,神武将軍卻借故不出,隻派了兩隊重兵護送。他此番大勝,本就是功高震主,又輕慢至此,元景不禁有點發愁。路途漫長颠簸,他一顆心裡又裝了這許多的事,連睡覺都睡不好了。如今寒潮四起,他從北疆往南,也沒感受到什麼暖意,一場急雪過後,行路慢了不少,晚上宿在館驿中,神武軍辛苦了一日,夜中執勤卻無一懈怠,從門口至後院,布滿崗哨,另有一支前鋒軍守在太子房門前,将此處護得密不透風。
元景住下後沒多久,卻有個熟人深夜冒雪前來,稱自己奉順安侯之命,有大事前來相告。多番盤查後,他總算得以進得内院,一見太子,便重重往地上一跪,嘶聲為順安侯喊冤。元景一頭霧水,見他确是皇兄身邊的親信,令他起身回話。此人搖搖頭,聲淚俱下地将京中變故告之于他。
原來半月前,有人誣告順安侯裡通西魏,暗害太子,證據便是從太子身上取來的含影匕首。此物乃是順安侯十歲時皇上所賜,他感懷聖恩,一直藏于高閣之中。太子年幼,并未見過。如今太子既從西魏六王子手中俘獲此物,那順安侯通敵之事便是闆上釘釘。皇上當即命人徹查侯府,又從府中搜出未及銷毀的渠犁銅火令數枚,雖不知用途,可他私藏敵國令牌,已是用心不良。太傅諸多門生故吏聽聞此事,一夜之間,聯名上書禦前,寫下順安侯十七條罪狀,條條誅心。
順安侯當殿大呼冤枉,匕首就在家中,有心人輕易可取;銅火令更是無稽之談,如今渠犁都已被滅國,他若心懷不軌,豈會将這等證據留下;至于太子的供詞,許是禦林衛沒聽清,應當等太子回來再問上一問。
當即被其中一人反駁,太子宅心仁厚,向來敬慕兄長,必不肯将此事做死。然動搖社稷之人不可不除,要請皇上即可将他處置了。朝堂上下衆口一辭,皇上也不肯表态。順安侯有冤難伸,有口難辯。跪在禦前痛哭不止,指天誓日,表盡忠心。最後以頭觸柱,欲以死以證清白。
自他開口起,元景便臉色蒼白,不發一語,唯聽到此節,才慌了一慌,起身時差點站不穩,他顫聲道:“你說我皇兄怎麼樣了?”
那人擦了擦眼淚:“天佑忠良,侯爺受傷雖重,但不至危及性命。皇上本已信了他們的話,見侯爺以死明志,又有些猶豫。侯爺剛從昏迷中醒來,便素衣披發來到禦前,他深知此事已鬧得沸沸揚揚,皇上無論如何需得給百官們一個交代,侯爺心存忠孝,不忍将皇上為難,便自請皇上将他貶為庶人,流放三千裡外蠻荒之地,永世不再回京。”
元景望着他:“父皇答應了?”
“回殿下,答應了。”
元景全身力氣好似被抽盡,嘴唇動了動,半天才發出聲音:“陷害我皇兄之人是誰?”
那人猶豫了一下,似豁出去一般,高聲叩首道:“回殿下,是神武将軍世子,楚馭!”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林水的霸王票~
第76章空影(三)
其實他剛起了個頭,元景便已猜到幕後之人是誰,可直到自己明明白白地聽見那個名字的時候,才徹底死心。
一時間眼前黑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了。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原來你一直就在算計我。”贈刀是假,襄救是假,甚至于很久之前,他星夜送自己去見太傅……或許也是一場做戲?
一念至此,心好似被人一刀捅穿,疼得連呼吸都續不上了。跪在地上之人見太子雙眼通紅地捂着胸口,指尖都疼得發顫,臉色更是慘白如紙,不禁惶恐道:“殿下,你怎麼了?”
元景閉目良久,才扶着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切齒道:“回京!我要找他問清楚!我要求父皇,讓皇兄留下來……”說到最後,狠意化作悲切,聲音都帶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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