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邊,複将信取出。信封之上字迹端正有力,看着倒眼熟。隻是他從未管過家裡的事,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的筆迹。打開之後才知道,這是他二弟寫來的。
二弟在信上稱,自己已近及冠之年,家中族老說了幾門親事。母親早故,父親事忙,他拿不定主意,這才來詢問長兄。上頭還說:此番隻為訂親,長幼有序,一切待長兄娶親後再作打算。
楚馭生性淡漠,離家這些年,隻覺無人牽絆,少有思鄉之念。他對着信出了會兒神,這才想起二弟的音容,隻是記憶尚在五年前,不知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翻了翻後面幾頁,淋漓寫着這幾門親事的細處,其中有一将門虎女,還有位文豪千金,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楚馭這些年大半心思都用在元景身上,對自己的親弟弟少有關心,此番心情尚佳,也起了照拂之意。思索了一番,磨墨提筆,為他書盡其間利益要害。
末尾又道:自古良緣難求,若時機得當,不必拘泥于俗禮,先兄而娶亦可。
不覺日落黃昏,房中漸漸暗了下來。仆人掌燈而入,此人極少近身伺候,做事動靜大了點,元景像是被吵到了,哼唧了幾聲。那人立刻遭到了家主的怒視,忙低着頭下去了。
楚馭将信晾在一旁,過去瞧了瞧他。元景已經醒了,正咬着手指發呆。幾縷烏發滑在臉頰旁,更襯的他皮膚如雪。隻見他長長的睫毛微顫着,像是困倦未消,還要繼續睡。楚馭不覺心神蕩漾,湊過去作勢要親他:“還不起來,晚上睡不睡了?”
元景輕飄飄地趕了他一下,喃喃道:“嗓子疼。”
楚馭這才發現不對,往他額上一探,居然有些發熱,不知是今日驚懼所緻,還是受了涼的關系。
除卻每年開春那場逃不了的大病,元景平時身體都還算不錯。楚馭叫來府中的大夫,診治之後,說是這陣子憂思卒恐,心悸少眠,氣機逆亂所緻,倒也不是大毛病。隻是太子體質不佳,需好生調養,才不至有損年壽。又細細囑咐了一番,自去開方煎藥不提。
元景前幾月每每入宮,都是心驚膽戰的,跟楚馭和好後,更是風波幾起,聽見病因倒是不奇怪。大夫走之後,楚馭才坐到床邊,見元景神色委頓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嘴上同他打趣道:“你說你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心思?”
元景頭腦昏沉沉的,啞着嗓子小聲道:“都怪你。”
楚馭笑道:“好,怪我。”摸着他的頭發哄道:“吃點東西再睡會兒,明天起來就好了。”
元景到底是年輕,吃完藥,又被他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高熱便退了,隻是說話時聲沙音啞,一言一語都像是在撒嬌。楚馭陪了他一上午,被他這聲音弄的心頭作癢,總忍不住逗他。方青冷眼旁觀,總覺得他像是在養什麼小寵物,心中不禁揣測起他所謂的“喜歡”來。
最後還是大夫看不下去了,規勸他,太子現在需要靜養。楚馭這才戀戀不舍地将人送回太子府,稱自己過幾日再來看他。元景近來天天與他在一起鬼混,聽聞要孤單這麼久,立刻就不高興了,在他懷裡又扭又抱,就是不許他走。
直到楚馭吓唬他:“你這裡人多眼雜,小心被人看到。”這才收斂下來,自己坐着生悶氣了。楚馭哄了他許久,總算在臨走之際,逗得他有了點笑模樣。
隻可惜這點歡愉感,在楚馭走後就消失了。元景自己坐在桌前,提着筆發了許久的呆,回過神來,墨點已在宣紙上暈成一團一團的,他不知道該寫什麼。索性将筆一擱,跑去探望元惜了。
彼時元惜正在花園中喂魚,不及迎接。元景不忍他辛苦,隻叫管家帶自己去找哥哥。才走到碎玉小道上,就聽見前方陣陣犬吠,聲音之大,堪稱前所未聞。元景循聲望去,隻見花園旁赫然多出一間黑瓦鐵栅的房舍。
他駐足望了會,問道:“那是什麼地方?我上次來時好像不曾見過。”
管家恭敬道:“回殿下,是犬舍,才建沒幾日。”
元景對飛鷹走狗之類,向來很是喜歡,聞言立刻就要過去看看。才一走近,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有獒犬聽到人的腳步聲,硬生生從鐵栅中擠出半個碩大無比的頭顱來。元景定睛一看,鐵栅裡關着好幾隻大狗,或站或卧,皆高大威猛。厚厚的長毛垂地,遮的不見眼鼻。擺首嘶吼之時,形若雄獅,其中一隻躍然而起,前爪立在欄杆上,足有一人多高,掙的脖上鐵鍊哐哐作響。
元景近了一步,又被它們滴血的尖牙給吓了回來,駭然道:“這是什麼東西?長得也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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