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懷看着她默了默,心頭漾開了一片浪花,輕輕地“嗯”了一聲,不急不緩道:“以後在我府上,若有什麼需要,自可差遣他們,不必拘謹。”
雖然經曆了被人刺殺,可他眼中的陰鸷早已散去,此刻的談吐格外溫文爾雅,阿琅醉了,進而大膽發言,道:“督主待阿琅真好,不知該如何報答,督主若不嫌棄,阿琅給您唱個小曲兒吧!”
公孫懷怔了怔,在看到她萬般誠懇的模樣後,竟忍不住發笑道:“好,我房裡恰好有琴,就為你撫上一曲。”
阿琅癡迷他溫文爾雅的笑容,一日之内能夠看到兩次她還不餍足,如若可以,她希望每天都能見到他這般笑着,他的笑可以颠倒衆生。
“可是阿琅的小曲兒難登大雅之堂,配不上督主的琴音,唔,不如督主移步到偏廳坐着,一面喝茶,一面聽阿琅唱曲兒解乏?”
她古靈精怪,花樣百出,公孫懷竟也興緻盎然地随她,在他的默許之下,他們移步前院偏廳,叫人看座上茶,也上了一些細點。
待直到他二人之時,阿琅才端起架勢,清了清嗓,唱了一曲江南小調,吳侬軟語酥到人骨子裡,而她一颦一笑,動人心魄。
阿琅許久沒有開嗓,她的嗓音本就清麗婉轉如黃莺,融合在江南的調子裡,一如江南的綿綿細雨,潤而酥。
她偶爾眼波流轉望一眼沉浸其中的公孫懷,見他非但沒有笑,反而黯然神傷,小調在嘴邊戛然而止,不禁問道:“督主,我唱得不好麼?”
“沒有,你唱得很好。”就是唱得太好,他才心煩意亂。
阿琅去不明白,既然唱得好,他怎麼不笑了呢?
“督……”
“督主!元亨有要事求見!”
阿琅才開口,掃興的人來了,公孫懷沒有應聲,起身對阿琅道:“今日就唱到這兒罷,喝口茶潤潤嗓。”言罷,他掠過她身旁,雁過無痕似的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她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方才的溫存顯得彌足珍貴,若他不是東廠督主,也不是司禮監的掌印,更不是一個内官,那該多好。
*
公孫懷抖了抖衣袖,背于身後,不再回頭去看,曹元亨的出現及時救了他,在他深陷之前拉了他一把。
“督主。”曹元亨行禮,略看他一眼,神色如常,剛才遠遠就聽到阿琅的江南小調,他沉醉地聽了一陣,直到調子停止才想到有要事禀報。
公孫懷站在回廊下,沒有移步,緩緩道:“說罷。”
曹元亨道:“是王有吉的餘黨,未能提前察覺作好部署,是元亨失職,請督主降罪!”
“此事與你無關,這個老東西培植黨羽多年,遍布天下,這些年你我遇到的還少麼?一兩個小喽啰而已,尚且能夠擺平。隻是他死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讓天下太平。”公孫懷長籲短歎,目光陰沉。
“人已關進東廠,敢問督主要如何處置?”
“為害社稷蒼生,殺了。”他閉了閉眼,如毒蛇吐信,稀松平常道。
“是!元亨自當叫人妥善安排,至于那屍首……還是給他挂西市,即便無人來認屍,也吓一吓他們的膽,這就是和咱東廠作對的下場!”
自王有吉暴斃,公孫懷接管東廠,數年來他們已秘密抓獲諸多王黨,并向朝廷上報這些人皆為叛黨餘孽,太後為鞏固政權,便放任東廠大肆抓捕,掃清餘孽。
為了殺雞儆猴,但凡是王有吉的黨羽,不出三日,便被淩遲處死,并将屍首高挂于西市的木樁上示衆半月。
縱然如此,這些燒不盡的野草又死灰複燃了。
“太後就要回宮了,務必做得幹幹淨淨,還有,錦衣衛那裡叫人多盯着點兒,高祿一案,宋世良不會輕易罷手。”
高祿的謀反案雖結案已有月餘,宋世良依舊對他的真正死因存在疑慮,更是對高祿背後的勢力窮追不舍,長此以往,總要出大事。
“請督主放心,雖然宋世良處處與東廠作對,多次壞咱們大事,可他要事敢做什麼對督主不利之事,就算太後再器重他,元亨也不會放過他!”曹元亨忍了宋世良多年,若是公孫懷放話,早就動手了,可不知為何,宋世良的身上像是綁了護身符,每一次都能夠逢兇化吉。
“你隻管叫人盯着,辦好你的差事,旁的莫去多管。”
每一次義憤填膺總得來他不鹹不淡的回應,曹元亨除了唯唯應是,再無他法。
“搬入新宅的事宜到此也該差不多了,時候尚早,我進宮向皇上複命,你且回東廠辦事去吧。”他此番搬出宮,皇帝多有不舍,可他總有辦法叫皇帝乖乖聽話。
“是。”
人一走,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阿琅探出半個腦袋四下張望,确定人已離開才跨出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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