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緒面有困惑:“那時候,妾猜的,陛下不是否認了?”
“卿卿雖猜錯一半,卻也對了一半。”
不等人追着深問,帝王已自風輕雲淡地說起:“如你所說的那樣,兩歲那年,父皇征讨雍室,朕與母後随軍紮營。”
一字一字入耳,孟緒的心跟着雀躍起來。
他曾經不願提及的,如今不也将親口奉上了麼。
并沒有讓她等太久。
孟緒忽坐直了身子,牽住他的手,眉眼專注,靜靜側耳。
蕭無谏沒管她的小動作,也沒掙開手去,隻望了她一眼,慢聲道:“也算不得随軍,不過跟在軍隊後方。有一夜下了大雨,母親去給将士們送補好的衣服,雨勢太大,她沒回來,朕身邊隻有一名乳母,卻遇上了山洪。”
“乳娘家中原也有個兒子,卻在滿月的時候,被雍朝的一名酷吏當衆摔死。”
“她曾當着母親的面指天發誓,說一定會照顧好朕,将朕視同性命,隻望能跟着大軍,親眼看着雍室是如何覆滅,為稚子雪恨。可那夜山洪來的實在兇急。”
漸漸地,帝王的眼色如同陷在一場黑渾渾的風雨中,唯有聲音,自始至終平穩而淡漠:“其實朕不怪她,一個人是母親之前,首先是她自己,想活下去,也未嘗不對。可置身風雨洪流之中,隻能抱着一根孤木拼命苟存,甚至都不理解發生了什麼,僅僅是不想被吞沒。那種滋味……”
“不要說了。”
孟緒陡然打斷道。
她傾腰向前,捧住帝王的臉,一下下溫柔輕啄,昵昵密密。眼尖亦有些微濕,“妾都明白了。”
蕭無谏不曾去辨看眼前人的動容是真是假、是故作姿态還是發乎衷心。隻是蓦然起身:“該回去了。”
孟緒也隻好撐身掙坐起來,手上卻使不上力,動作不免僵頓。
蕭無谏似乎察覺,忽而回頭,伸手拉她。
孟緒借此擡頭去看。
起身的一瞬,她看清了,那深邃得如裁如刻的眉目之間,當真已不見任何的傷情愁緒。
船艙的門被打開,湧進恻恻的夜風。
也許是在極度的歡與熱之後,這将夏的夜也顯得有些寂冷。
跟着在人身邊走出去,孟緒忽然想到什麼,攏衣又問道:“那名乳娘後來……”
“死了。”
回答她的這二字沒有任何感情,像塊霜白的石頭,冷冰冰地擲在水裡,很快沉了底。
孟緒沒有再問了。
沒有再問乳娘是怎麼死的,死在什麼時候,死于誰的手。
她确實,不可能活得下來。
岸上的隋安見二人出來,立馬安排宮人撐着另一隻小船靠近。
船頭,趁着旁人未至,孟緒看似閑常的說起:“這件事,善婕妤也知道,對不對?陛下為何要用那樣的借口讓旁人都以為——”
這回,蕭無谏卻不肯縱容她的試探。
今夜,她問得已經夠多。
他說的,也已異常之多。
他淡淡笑道:“這便是别人的秘密了,朕可不能代她告訴卿卿。”
二人都沒再說話。
不久後,隋安跟着一名善于舟楫的宮人乘小船靠近。
船停下,宮人輕捷地跳上木蘭舟,預備為帝妃執槳渡水。
這宮人原是個膀大腰粗的婆子,身姿卻輕盈如掠水的燕子。
隋安也想過來,動作卻比不得宮人,笨拙之至,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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