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八字:始之于廖,束之于鄒。
此為何意?
他反複斟酌,推敲其中可能,末了猜測:廖與鄒,分明是姓氏,那人是想警示他,有何事是始于廖姓,而止于鄒姓?
他在腦中思索良久,并未在近期接觸的案裡尋到兩姓相關之人。然而他本不是庸人自擾之輩,想不到,暫且擱到一旁既是。
他又開始細細檢查起信封信紙,與上次不同的是,此次的筆墨紙張都是劣品,能猜想,是寫信那人故意為之。
倒有幾分小心思。
崔慕禮無聲一笑,注意到信紙上染有墨迹,似乎是在未晾幹的時候,便被匆匆折疊收起。
這樣看來,那人又莽慌的很。
祂是誰?是男是女?是敵是友?如何能知曉定遠侯府被暗算一事,又如何知曉範正元與自己交情甚笃?
接二連三的疑問在腦中環繞,崔慕禮非但不驚,反倒勾起了興緻。
為避他追蹤,竟然繞開信局,直接送到範正元手裡。祂似乎非常了解自己,要麼是個不容小觑的對手,要麼便是十分親近之人,可縱觀平生,他與人一直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就連祖父、父親都不知他私底下的行事。
崔慕禮從未對人升起過如此濃重的好奇心。
祂到底是誰?又有何目的?
崔慕禮單手撐颚,兀自陷入沉思,不知過去多久,沉楊敲門,遞上一封信袋,禀道:“公子,這是表小姐過去五日内的行事記錄。”
這是沉楊自作主張的行為,崔慕禮不予置評,淡道:“放下吧。”
那信袋扁扁一封,想來無甚内容,崔慕禮沒有偷窺人的怪癖,将它扔進抽屜深處,轉頭處理起公務。
*
周念南馬場遇襲一事,經過半個多月調查,線索逐漸清晰。
兩頭苔原狼被證實是從一個馬戲班子裡偷跑出來的,那馬戲班子常年輾轉各地,去過西域、羅刹等異域國家,有兩頭苔原狼并不稀奇。而馬場那破損的圍欄,則是由于前段時日有野豬出沒,無意間毀壞所至。
至于為何餓狼獨獨盯上周念南?興許隻是巧合而已。
“巧合?”周念北怒極反笑,往桌上重重拍下一掌,茶盞登時震震作響,“你們的意思是,前段時間母親施粥時有流民作亂,也是巧合?”
周念南與崔慕禮對望一眼,并未說話,反倒齊齊看向定遠侯。
定遠侯撫着短須,問:“你們還查到了什麼?”
崔慕禮緩緩道來,“念南遇襲時,曾有人從疾風的零嘴中聞到魚腥草的味道,而念南因感染了風寒,嗅覺受阻,并未察覺到異常。”
周念北聽出門道,皺眉道:“你是說,有人趁着念南感染風寒,在疾風的吃食裡動了手腳?”
崔慕禮道:“我請教過太醫,有一種草名叫‘菰蓒’,氣味類似魚腥草,産自南疆。與人用時,劑量得當,可作一味藥材,有清熱解毒之效。但此草若用于狼身,假以時日便産生依賴。若途中斷供,輕則精神萎靡,重則狂暴至癫。”
“類似五石散。”周念南興緻勃勃地舉例,“父親,兄長,你們知道五石散吧?有迷惑人心之效,但食多了便會上瘾,嘗起來的時候有點煙硝的味道……”
定遠侯看着他,周念北看着他,連崔慕禮都看着他。
周念南說得正起勁,察覺到三道冷冽的目光後,聲音便不由自主地變弱,亡羊補牢般幹笑幾聲,曲起食指蹭着鼻子道:“我……我之前聽百裡盛和秦天宇說得,你們知道的,他們日日混在勾欄院,對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略有涉足,呵呵,略有涉足。”
周念北一副小瞧了他的模樣,磨磨後槽牙,“念南,看來這幾年你學了不少好東西,待會不如與我仔細說說?”
定遠侯不将兩個兒子的鬥嘴放在眼裡,重新看向崔慕禮,笃定地道:“念南身邊的人有問題。”
崔慕禮點頭,道:“狼襲當日,伺候疾風的馬夫以及念南院中的一名侍從便意外而亡,死法不一,時間卻相近。”
周念北眉眼沉沉,再無昨日明朗之态,“好一個死無對證。”
“相關可疑人證俱死,餘下的隻有猜測。”崔慕禮道:“而僅憑猜測,恐怕無法令人信服。”
說白了,此次狼襲說是巧合也成,懷疑有人謀劃也可,但辦案講究的是證據,光靠嘴巴推理可無法服衆。
定遠侯當然知曉此理,沉吟片瞬,又問:“我與念北常年駐紮北疆,對京城之事了解不深,依你們之見,誰最有可能是幕後推手?”
周念南便道:“當日,張賢宗的嫡子張明暢也在馬場。”而且還調戲了崔慕禮的妹妹崔夕珺。
後半句話當然不能說出口,周念南道:“五年前,他曾頻繁出入地下鬥獸場,裡面有不少珍奇兇獸,莫說苔原狼,就連西北白虎都有兩隻,後因鬧出過好些人命,鬥獸場被迫關閉,那些兇獸們自此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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