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一呆,這麼折騰人的活計,竟然一麻袋才一文錢?
他握緊了手裡的五文錢,頓時覺得掌心都燙起來。
有便宜可沾,按理說他是該走的,可偏偏又覺得羞恥,悶着頭生生扛了五麻袋才離開了碼頭,身後有人說他傻,嘻嘻哈哈鬧成一片。
陳英走遠了才察覺肩膀活像是被脫了一層皮,疼的厲害,又輕飄飄的。
他有之前做活的經驗,沒敢碰,也沒舍得買藥,龇牙咧嘴的回了陳家,照舊熬了藥,給一老一小喝了,陳英看着陳為仕,語氣有些冷淡:“我沒錢了,這是最後一幅藥,那孩子以後再病了,就去找他爹娘,我管不了。”
陳為仕喝藥的手一頓,卻沒說話。
陳英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他不止是不想再給自己惹一個麻煩,也有些嫉妒那個孩子。
陳為仕如今這般落魄,卻還要挖空心思照料他,自己年幼時,卻求不來一絲垂簾。
固然他幼時不讨人喜歡,可不是說血濃于水嗎?
陳英想着,昨日那股憋屈便濃重起來,他鋪了草席背對着陳為仕睡了,半夜翻身卻是被疼醒了,他倒抽了兩口氣,捂着肩膀坐了起來,擡手一摸,不由一愣,他那右肩竟然生生高了一指,輕輕一摸就疼的厲害,偏還十分軟,不小心便能戳一個坑。
陳英想碰又不敢碰,手一直哆嗦,肩膀連動彈一下也不敢。
他徹底睡不着了,爬起來拿井水冷敷了一下,心想這苦力也不好幹,他今天才扛了五個麻袋肩膀就腫成這樣,若是一天四五十個下來……
他不由吞了吞口水,越發感覺生活不易。
于是第二天他老老實實下田去除雜草了,晌午宣灏來給他送了飯,将那身喜好的衣裳也給他送了過來,陳英有些過意不去,讪讪的道了謝。
宣灏卻隻看着他皺眉:“我怎麼總覺得你哪裡不對勁……”
陳英想,肩膀一個高一個低,能對勁才有了鬼了……
他不自在的側了側身體,面上一片茫然:“不對勁?是不是我早上衣裳沒穿好……”
他扯了扯衣裳,宣灏下意識扭開頭:“如今天氣潮濕,你回陳家也是要打地鋪,不如來這邊吧?總不好睡着睡着就起了一身的紅疙瘩。”
上回長痱子的癢,陳英還心有餘悸,心裡是很喜歡宣灏這個提議的,卻又不好答應,隻得歎了口氣:“老爺子病了,我這兩天正忙着照料他。”
宣灏也不好多說,陳英隻道了謝,本想這能早日搬到新屋子這邊來,眼下卻不知道多了一個陳榮,陳為仕還肯不肯搬了。
要是到時候他不來,他就自己過來……
陳英自己發狠,心裡也明白,他到底不能抛下陳為仕自己等死,心情便十分沉郁。
冷不丁聽見隔壁一同除草的莊稼漢子在說宮裡的閑話,頓時一愣,心想這才幾個月,他竟然都覺得皇宮和涼京和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世界裡的地方了。
若是真論起來,他和那個繁華富庶的地方,唯一的聯系,大約就是軒轅瑾了。
陳英有些唏噓,豎起耳朵聽兩人說話,說的卻是張皇後如今十分賢良淑德,陳英聽得隻想笑,他與陳貴妃歲數差了許多歲,當初他娘死後沒多久,陳貴妃就進了宮,這麼多年隻靠書信聯系,可到底是嫡親的姐姐,總是不一樣的。
陳英多少也知道皇後是個什麼樣的人,心裡對這些莫名其妙的稱贊很不以為然,甚至有些想笑,便也真的笑了出來,兩個莊稼漢子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像是好奇,又像是不服氣。
宮牆内的是非尋常人并不能知曉,也就無從判斷所謂的對錯,隻張皇後确實是後宮之主,是皇帝正經的妻子,是其餘宮妃所不能比的,但凡宮裡有什麼事情,尋常人便總要先去尋旁人的錯處。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謝栖遲勞心勞力,也沒能有一個好名聲的緣故。
妾這個名頭,本就是要低人一等的。
陳英莫名為謝栖遲唏噓,也知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尚且自顧不暇,哪來的心思去顧及旁人,隻是這張皇後名聲素來不怎麼樣,突然有人在身邊稱贊他,陳英的心裡卻是有股古怪的感覺,怎麼都抹不去。
直到他回了陳家,陳英也沒能放下這事。
隻是很快他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卻是軒轅瑾來了,他看起來來的匆忙。
不過是一起吃了個晚飯,便又回去了,倒是帶了個大夫,大約是宣灏将陳為仕生病的消息傳給了他。
隻是他來便便了,還偏要撕破他一身衣裳,他如今窮成這樣,渾身上下的家當也隻剩了不到二十文錢,肉疼的半宿沒睡着。
也不知是不是陳英上回的話讓陳為仕想明白了眼下的處境,往後幾日竟并未再提及陳榮,也不曾對他多加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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