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瑾将他放下來,垂眼看着他:“誰給你寫的休書?”
陳英縮了縮脖子,眼神四處亂飄,腳下慢慢轉了方向,伺機而逃的架勢不能更明顯,軒轅瑾隻得擡手摁住了他的肩膀:“說!”
陳英一顫,卻還是抿緊了嘴,他總不能說是自己偷了軒轅瑾的私印蓋上的。他直覺這話說出來,軒轅瑾就要動粗了。
卻不想他這一沉默,對方竟也松開了手,語調照舊淡淡的:“本王真是小瞧了你。”
他拂袖而走,陳英轉頭看着他,待人一路出了陳家破敗的大門,才擡手拍了拍額頭,狠狠閉上眼睛。
外頭有村長家的兒子喊人,說要去田裡種苞米,問陳家人去不去。
陳英慌忙應了一聲,他已然拒絕了成王,日後就要莊稼地裡過日子,這是萬不能馬虎的差事,也顧不得自己還沒吃早飯,匆匆跑了出去。
村長家也是讀書人,給兒子起了名字,一個叫陳守信,一個叫陳守禮,隻是陳守信不是讀書的料,早早就棄了學業種田。
倒是一把好手,這時候瞧見烏泱泱一群人的陳家隻出來一個人,頓時驚訝——
“你們那一家子,隻你一個下田?”
陳英尴尬的笑笑,也不替他們解釋,陳守信搖搖頭:“十幾口人,你這是得當牲口用啊。”
陳英想,真有了收成,自然是自己吃飽了再說,他本就是不學無術的混子,哪裡來的本事養這一家子。
他正事一事無成,倒是善于與旁人結交,正經權貴他心裡打怵,言語上也就失了色。
可在尋常人家和下九流行當裡,他混的是如魚得水,眼下三言兩語就和陳守信稱兄道弟起來。
陳守信和他說第一季稻苗已經種下了,他們來的遲,田裡也沒放上水。
即便捯饬好了田地,這會也沒地去買育苗,隻能先種苞米,雖然不值錢,可是也頂餓,眼下沒得選,也隻能好生伺候。
陳英倒是覺得烤着的嫩玉米味道還不錯,陳守信笑他:“那嫩苞米都是水,不頂餓,等正緊熟透了,你啃一嘴下去,得崩了你的牙。”
陳英很是稀奇,兩人一路邊走邊說,到了地頭還意猶未盡。
陳守信手把手教陳英鋤地松土,不遠處也有人家播種,卻是帶了牛和鐵爬犁,來回走幾圈,苞米也就種好了。
陳英看得直了眼:“咱們能去借來用用嗎?”
陳守信笑起來:“牛是農戶的命,你租人家尚且不肯,何況是借?”
陳英一愣:“你唬我呢吧?每年耕種的時候,官府不是都會發了耕牛下來嗎?”
陳守信笑眯眯的看着他,陳英自己反應過來,可不是,那得是舉國耕種的時候,又不是眼下這情形。
他拍拍頭,很有些惆怅,陳守信拍拍他肩膀:“你這學的挺快,種苞米簡單,咱們自己來,也用不了幾天。”
就這一會的功夫,陳英便覺得自己的腰要折了,一想着還要幾天,心裡暗暗叫苦。
待到中午,陳守信一畝地已然耕種了一半,陳英這邊卻剛開了個頭,陳大嫂來田裡送飯,陳英羨慕的看了對方一眼,陳守信好奇道:“你家的應該也快送來了,下回我讓你嫂子喊着你家裡人。”
陳英眼睛一閃,心想他就是餓死在外頭,恐怕也沒人能想起來。
這麼一想,心裡倒真有幾分委屈,他摸了摸臉,全是黏膩的汗水,心裡卻是無奈,他當初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非要離開王府。
若是再來一回……
陳英想起陳中梁那封信,苦笑一聲,再來一回,他還是要離開的。
陳大嫂送的是苞米面餅子,帶着絆了油的鹹菜,其實并沒有什麼味道。
但是陳英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此時才想起來,自己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吃飯了。
陳大嫂熱情的招呼他:“陳家兄弟,來嘗嘗,手藝粗糙别嫌棄。”
陳英臉上一喜,連忙答應下來,他可真是餓壞了。
陳守信夫妻兩人說着閑話,陳英不好多待,便夾了一筷子鹹菜,帶着餅子躲遠了些,那二人瞧見,也并未多說什麼。
那餅子還是溫的,隻是并不軟,陳英瞧着那東西黑不溜秋的,總覺得味道好不到哪裡去,卻還是硬着頭皮咬了一口,口感很粗糙,有些割嗓子,他險些一張嘴給吐出來,卻又忍住了。
畢竟是人家的飯菜,當着人家的面,就有些過分了。
他就着水,艱難的将嘴裡的東西吞了進去,便想着将餅子還回去,他實在是難以下咽,陳守信像是知道他吃不慣,一瞧他的臉色,立刻笑起來:“咱們土裡刨食的,可沒有挑食的本錢,晌午還有活要做,你吃不飽可沒力氣。”
他說着往來路瞧了一眼,像是好奇,陳家送飯的人怎麼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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