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太監戰戰兢兢的叙述之中,李霖逐漸把握住了事情的原委。
冰玄晶,雖然在理論上是萬華仙山的資産,但其實根本不受重視。上一次仙山需求冰玄晶已經是四十年前了,所以雖然這個業務的經手人都知道,自己是為傳說中的仙師服務的。但是仙師對于這種“仙磚”的需求,其實對所有人都隻是傳說,誰也沒見過。
所以,對于經手人來說,這項工作的内容就隻是從一道神秘的門戶裡接收這些神秘的“仙磚”,然後儲存在庫房裡,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對于管理這些仙磚的太監來說,這件工作是極為枯燥而無意義的,而且似乎也沒有油水。唯一可以動腦筋的,毫無疑問就是那些從來沒有人支用過的“仙磚”。
冰玄晶是一種靈材,而且主要是建材。這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幾乎毫無價值,唯一會對它感興趣的,隻有修士。
而有意思的是,管理冰玄晶的部門,恰恰是瑤國内部不多的幾個确實有可能接觸到修士的部門。
秘境之門是很特殊的,隻有修士才能通過。所以,秘境中土著采集煉制的冰玄晶,要想拿出來,就隻能派修士進去帶出來。這個工作毫無難度,但也毫無價值,幾乎是純粹的苦力,萬華仙山自己的弟子實在不願意做這種工作。所以,這種工作萬華仙山都允許瑤國秘密招募散修來做。
這種形式的接觸修士,是得到了萬華仙山允許的,這些散修會通過特定的渠道招募過來,送到這裡進出秘境帶貨。這些散修,帶貨一次的報酬非常微薄,隻有百分之一的冰玄晶抽成,但對于散修來說也有很大的吸引力了。關鍵是毫無危險,也毫無難度。
瑤國的相關部門,對于帶貨的散修有很嚴格的審核,這也是因為瑤國的經辦人都是普通人,在整個操作過程中,萬華仙山不會派任何修士支持,這些普通人面對修士,自然要謹慎。
但是,另一方面,參與者雖然都是普通人,但卻受到萬華仙山的保護,那些散修也不敢擅自毀約,否則将面對萬華仙山的怒火。
總之,在整個交易過程中,冰玄晶的數量很大,但是瑤國經辦人的利益,以及散修的報酬卻很微博。漸漸的,就有人動了心思,開始将更多的冰玄晶付給散修做報酬,從中獲取散修的回扣。
對于散修來說,冰玄晶雖然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畢竟也是很純淨的靈材,散修要想獲得也很不容易。更關鍵的是,此時獲得冰玄晶隻需要給一些普通人好處,相當于從普通人手中買,這就太便宜了。
因此,進瑤國的秘境帶貨這個工作,逐漸從雞肋的蚊子腿工作,變成了一個對散修吸引力很大的工作,要想争取還很困難。
再後來,散修們不再滿足于從帶出來的貨裡增加抽成,經手的太監也越發的貪婪,他們的主意就打到了庫存的靈材身上。
他們開始買賣庫存的冰玄晶,這種活動越來越瘋狂,直到現在幾乎庫房都被他們賣空了。
事情就是這樣,李霖聽完了以後,真是無奈到了極點。
那個太監瑟瑟發抖着,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饒:“霖殿下饒命啊,其實大部分仙磚都是前人賣的,我隻是賣了最後一點……”
李霖哼了一聲:“就是因為你把最後一點也賣掉了,我才沒得用了,該當何罪?”
那太監還想喊饒命,但突然又念頭一轉道:“霖殿下,奴才不敢求饒命,隻求霖殿下要殺奴才的話,就給奴才一個痛快,不要讓奴才煉魂萬年,永世不得超生啊。”
李霖道:“你還知道煉魂啊……”
太監道:“這,跟修士打交道多了,聽說過……”
李霖對于太監說的,大部分冰玄晶都是被前人賣掉的說法,還是相信的,但這并不是繞過他的理由。他好奇地問:“你跟修士交換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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