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庭和氣淡笑,“成兄這招倒是從未見過,十步之内,無影無形更無聲,卻淩厲兇狠。不愧名為驟雨無聲。”“撤。”自知已無籌碼,泠舊毫不猶豫。窈窕的紅色香影迅速遠去,消失在了衆人視線中。“哎,葉某早就勸你殺了他。”葉風庭望着泠舊的背影,收劍歸鞘,無奈歎道。“哎,甯兄你看,這十一少太不懂關心他人。”忽然,李青舟那慵懶的冷嘲響起,隻見他扶着甯靜遠緩緩從街那頭走來。“高個子受了傷,你還忍心坐他肩膀上。甯兄,還是在下對你好,是不是?”甯靜遠平靜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也好不到哪裡去吧。”隻見那根黑箭依舊插在他肩上,那飛刀依舊戳在其掌心,血倒是止住了。“靜遠兄,你受傷了。”硯零溪有些吃驚,連忙從成天涯身上跳下來,腳踩在屋檐邊緣的時候卻遲疑了。站在對面的葉風庭頗有興緻地笑着瞄了過去。“怎麼,你還恐高?快下去。”成天涯冷看着他的背影,擡起左掌一拍,硯零溪頓時踉跄兩步,直朝大街地面摔去,“喂!你!”硯零溪一急,雖說屋檐不過一丈多高,但這麼掉下去恐怕也會摔個骨折。成天涯上前一步,“嗒。”提着硯零溪背後的帽兜把他拎了起來,随後烏鐵履一跨,二人同時平穩落地。“雖不緻命,但也不輕。”硯零溪仔細審視之後說。成天涯看了他一眼,轉身欲離去。“天涯,你去哪?”硯零溪問。“去找馬。”成天涯從懷裡取出一個白瓶子,邊走邊扔給硯零溪。“傷藥。”“你幹嘛?”李青舟見硯零溪湊過來,睨了他一眼。“給他療傷啊,你會麼?”硯零溪收起折扇塞入懷裡,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不會。但沒有在下扶着,他早就走不動路了。”李青舟顯得理直氣壯。“行,那你把他扶進屋,就那裡吧。”硯零溪指了指旁邊一處開着門的酒樓,應該是先前遭遇突厥洗劫,導緻空無一人。“别聽他胡說,我好得很、走得動。”甯靜遠無奈。“行行行,那你自己走。”李青舟松開手,眼神在看向葉風庭的時候忽然一變。硯零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後說道:“靜遠兄,慢點。”兩人一同走入了那空酒樓。“青舟兄有話要說?”葉風庭跳下屋檐,蒼藍色長靴緩步在青石之地,笑得很是随和。“在下不争江月樓主之位。”李青舟也上前幾步,雲淡飄渺的目光與對方那儒雅随和的眼神相映。“我知道。”葉風庭淡淡回答。“在下已加入雲玄門。”李青舟繼續走,繼續說。“我知道。”葉風庭回答不變。“那,有什麼你不知道的?”李青舟停下腳步,二者之間的距離已經足以看清他眼角的淚痣。“有件事,葉某倒是一直有所疑問。”葉風庭卻是沒有停頓,徑直走到與其并排之處,微微側過臉,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李青舟那雲淡風輕的神色有一瞬間的黯淡,即使如今在黑夜之中,映着月光也足以看到這一刻他慘白的臉色。葉風庭倒是笑容未褪,隻是靜靜地看着他。良久之後,隻聽李青舟垂眉一歎,“除了我,還有别人嗎?”“有啊。”葉風庭眸光流轉,指間撥轉黑劍,反手背于身後,幽幽道:“葉某十年前曾與杜陵北樓主的……”“在下不聽。”李青舟卻是冷冷打斷,轉身走向那廢棄的酒樓。“哦?”葉風庭眉間一動,随即歉笑着,“青舟兄弟莫動氣,以後葉某絕口不提此事了。”李青舟恢複了清風霁月般的神情,話語淡淡,“随便你了。”步伐不斷,神色不改。葉風庭望着李青舟的背影,“青舟兄這般雲淡風輕,真是讓葉某刮目相看。”這所酒樓内部狼藉一片,到處是碎裂的碗罐瓶碟,好不容易找到一張長凳。“先處理肩傷。”硯零溪說完,挽起灰袍大袖,露出小臂上那火焰印記。右掌攤開,一把短刀赫然在手。“沒想到你醫術了得。”甯靜遠雖受疼痛,但仍誇贊道。“哎,也就這樣而已。”李青舟一邊走來,一邊用慵懶的語氣說着閑話,看起來不太服氣。“确實隻有這樣而已。”硯零溪處理傷口的時候顯得比較肅沉,一改其喜歡玩笑的神态,“我隻會處理外傷。”“為什麼?”甯靜遠看着硯零溪仔細地将他肩部的傷口抹好藥、紮上繃帶,動作娴熟而迅速。“因為以前天涯還沒有這麼強,但他性格使然,總是四處受傷。”硯零溪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是苦笑,也有些其他意味。“零溪。”甯靜遠看着他的表情,忽然說,“這一局,是否不太順利。”硯零溪打好繃帶最後一個結,稍微頓了一會,随後簡單應道:“輸赢參半。”輸赢參半“輸赢參半。”硯零溪說這話之時,沉下臉,似在深思。聽他這麼說,甯靜遠稍顯疑惑,“收複绛州,擊退突厥,墨兵部兵不血刃。難道不是全盤獲勝?”“靜遠兄。”硯零溪搖了搖頭,看着對方說,“你認為我深入敵營是為何?青舟兄,你覺得呢?”“哎。我就不想了,還是讓他想吧。”李青舟一副淡然的樣子,把問題抛了回去。“以身入敵營,試圖救工匠?”甯靜遠皺眉。“不對。再想想。”硯零溪搖搖頭。“令敵人松懈?”“再想想。”“是探虛實。”接話的并非甯靜遠,也非硯零溪,而是另一個儒雅端莊的人。同時,屋外響起穩健有力的馬蹄聲,随後傳來戰馬長嘶。三人向門前望去,隻見一人藍衣紅褙、一人描金墨袍,并肩走了進來。“累了一整夜。零溪,這破舊樓還有酒嗎?”成天涯似乎是換了一身幹淨的描金黑袍。儒雅端莊之人自然是葉風庭,他還是禮貌性地向三人作揖,款款說道:“天涯兄弟想來喝一壺,葉某就勉為其難陪同了。”“呸。明明是你陰魂不散非要跟着本人。”成天涯不滿地啐了啐,走到倒塌的櫃台邊翻找着。“天涯兄弟又在說笑了。”葉風庭依舊是笑意不減。硯零溪戒備地盯着葉風庭,說道:“在場唯一一個不會說笑的人,就是天涯。”李青舟擡起手,“不,還有甯兄。”“你這個人。”甯靜遠伸指按了按自己額頭,顯得有些苦惱。成天涯把整個零亂的酒樓大堂翻了個遍,咂舌道:“嘁,根本就沒有酒。”“啧啧啧,這高個子兄弟居然是大酒鬼,甯兄,你可不能學他。”李青舟擡指戳了戳甯靜遠的側臉,後者略顯無奈之色,“嗯,不會。”“倒是可以去地窖找找。”葉風庭友好地指了指酒樓後院。成天涯冷瞥他一眼,一言不發直奔後院。“青舟兄弟、靜遠兄弟,别來無恙。”葉風庭翻起一張長凳,稍微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後坐下。“哼,無事獻殷勤。”李青舟揪了揪甯靜遠的袖口。“嗯,非奸即盜。”甯靜遠瞄了一眼對座之人,平和地點點頭。硯零溪從柴房找來了一捆柴草,扔在堂内空處。扔下去的那一瞬間,柴草竟自己燒了起來,火光點亮了整個廢棄酒樓。“這算篝火麼?”葉風庭笑着問。“有些人的做法讓人心寒,生個火暖暖身子。”硯零溪看了一眼葉風庭,在他身旁坐下。“哦?是什麼做法讓十一少如此心寒?”葉風庭笑意漸濃,如那燃起的篝火。“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明知故問有什麼意思。”硯零溪卻是了無笑意,眼裡映着火苗。“十一少何不先打開這天窗?”葉風庭擡手,試圖去搭硯零溪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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