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嘉愕然,心更是擰做一團,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南宮修岚閉上眼,痛心苦笑,明知她不會舍棄,也根本舍棄不了,為何還要中了邪一般,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心頭好似被利劍狠狠劃過一般,深吸一口氣,隐忍着心中絞痛,緩緩松開她。
“我同娘子玩笑,娘子莫要當真。”
嘴裡話語雖輕松,可柳葉眼中盡是深深刺痛。
瑤嘉緊緊攥着手心,強忍着奪眶而出的眼淚,若是三年前……她沒回過江南……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娘子”他繼續為她梳着發,“若是有來生,岚岚定好好愛護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瑤嘉深深點頭,“你要是一開始把我哄得高高興興,不是什麼事都沒了?”
南宮修岚心中一暖,笑着為她把钗環插進發間,“我們說好,來生以長生訣為暗号,相認……”
瑤嘉恍然大悟一般,回頭怒瞪他,“你就是想讓我把長生訣背會,才搞這麼一出吧。”
南宮修岚不說話,拿鏡子給她,“看看喜不喜歡這個發髻。”
瑤嘉側頭看去,發髻高挽,玉钗金钿熠熠生輝,顯得高貴而典雅。
瑤嘉滿意地點點頭,“沒想到岚岚還有這手藝。”
南宮修岚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發髻,“你喜歡就好。”
自加冕那日沒為她挽上發髻,他閑暇時便跟着朗月苦練,以為上巳節結束能為她梳幾個發樣,誰料這丫頭早偷偷跑個沒影。
知道她是去給阿南送藥,便不再計較,誰又曾想到,一轉眼功夫,人又去了邊城。
“你是怎麼到的邊城?”
瑤嘉歎口氣,把葉思南帶她去過蝴蝶谷的事告訴他。
“那瑰寶居然全是精妙法陣,我這腦子隻學了兩樣也沒學精通,你若在便好了,定能把那些法陣全記住。”
南宮修岚啞然失笑,“我非家主,怎可進入。”
瑤嘉不以為然,“母親給你南宮的姓,便是想,若我也逃不過那詛咒,你便是南宮家下一任家主,自當……”
南宮修岚雙手緊緊抓住她雙臂,面露嚴肅,呵斥道:“不得胡說,不許再提那個詛咒,你會長命百歲,你會看遍世間繁華,同我……我們共白頭。”
瑤嘉呆呆看着他,一臉膽怯。
他泛紅的眼尾,知道她又被自己吓壞了,擡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語氣變得輕柔,“瑤瑤……我的好瑤瑤,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知道嗎?”
将她緊緊摟緊懷中,生怕她下一刻便會消失。
瑤嘉感受着他輕顫的身體,手輕輕在他背上拍打,安撫他不安的心。
他也在怕,怕她還是逃不過南宮家的詛咒吧。
怎麼會呢?有他還有霜華、花花、阿南,這意思去,她又這般乖巧,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還在害怕什麼呢?
“對不起岚岚……我不該……不該提這些……”
南宮修岚沒有回答,隻是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她。
他心裡也沒底,不知道讓她娶了顧曦言,會不會真如師父留下的錦囊所寫的那樣,他的瑤瑤會長命百歲。
他害怕,他是真的害怕。
自從瑤瑤兩年前從江南回來,他夢到她一襲紅衣,死在那個冰冷的雪夜,他就開始害怕。
害怕那個夢變成現實,害怕他的瑤瑤離他而去。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瑤嘉眸光一動,唇角勾起。
“岚岚,你是不是托南山先生,為我捎了一樣東西?”
南宮修岚聞言身體一僵。
在南山先生處得知瑤嘉人在邊城。
雖不知南山此人是如何得知,可此人确信瑤嘉對和談有利,故而請陛下下旨任命瑤嘉為正使。
使團臨行前,他前去陛下處求來瑤瑤與顧曦言的賜婚旨意,本是要安排好天星閣事宜,與使團一同前去。
南山卻突然來訪。
“大司命可算過,此行與閣主間是否會離心?”
他自然算過,若瑤瑤知曉聖旨是他在陛下處求來的,定然對他無比失望,可為了瑤瑤的命格,他不得不做這個惡人。
“在下最不願看有情人因誤會錯失彼此,這個惡人,便讓在下來做,如何?”
“你為何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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