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忙不忙的,哄人罷了。還是淑瑛有慧眼,一早看出我這也是瞎應酬,聶小姐見笑。”鄭介凡了了的打着哈哈,三兩句話,扯到别的上頭去。
等車子開到佟家花園門口,淑瑛還在說話的興頭上,她邊下車邊抱着一大包衣料在臂彎裡,朝前座上笑道:“明天曹太太說她們不和你打牌了,那湊不夠人,我就也不去,我明日歇一天。”
“好,那自然是随你。”鄭介凡回了回頭,紳士地向她們擺擺手。
雲瀾半路無話,聽他們熱鬧得說着敬修堂裡擺冷餐會的事,說是為了給孤兒們籌款,聽起來更像是社交遊戲,究竟募到了多少款,募集的錢款作何使用,就無從知道了。
“你最近是常跟着鄭家人進出的麼?”雲瀾伸手來替淑瑛抱着那包東西,還真不少,有些重。
“嗯,”淑瑛還在興頭上,“不打牌的時候,就有些小聚會,其實也還是打牌那圈人,這家裡吃茶點,又到那家去看花,湊湊熱鬧的。”她嘻嘻笑着回說。
“哦……”雲瀾沉吟着,有些什麼疑惑,但還沒想到盡頭,影影綽綽的,隻覺得她似乎和鄭介凡特别相熟,熟得哪裡不正常,又說不清哪裡。她沉默着走在情緒高漲的淑瑛身邊,聽她講今天綢緞莊裡買料子的趣事。
“雲姐姐,這塊海藍底子小白花的你肯定喜歡,我特為你挑的,做連身長裙,最時興了。”淑瑛觑着眼睛從紙包裡摸出一卷綢緞來,扯給雲瀾看。
“多謝你,”雲瀾低頭掃了一眼,似是無心,問道:“這也是赢來的錢麼?”
“嗯,可不是嘛!”她爽利的答道。
雲瀾沒有再追問什麼,隻叮囑她,注意休息,不要太熱心這些活動。
淑瑛毫不介意道:“無妨的,離生産還有兩個多月呢,他們都說,這時候胎兒最穩當,已經長好了的。”
“不能這樣大意,月份越大,越該處處當心,防着早産才是。”
“雲姐姐真是當醫生的樣子,哪裡那麼容易早産的,我就是跳也跳不下來他呢!”淑瑛摸了摸隆起的肚腹,撇着嘴快步地回房去了。
雲瀾眼睛裡徒留下她甩頭的背影。
因為這是懷承沒有回家的第三個晚上,雲瀾總是不自覺的在夜深時,凝神的聽外面車子的聲音,偶爾門前山道上有車子開過,“呼”的一聲,不是他回來的動靜。
她這天也不知為何,實在睡不着,披了件晨依悄悄的下樓來,樓上樓下都是入睡的人,隻有一樓客房門前的廊道裡亮着一點幽黃的燈,專為淑瑛進出照亮用的,怕她黑暗裡看不清路,倘或絆到什麼。
雲瀾隻走到樓梯一半,停住了,那黃燈的走廊裡,有人在說話,她在暗處,看那兩個人,正是清楚。
淑瑛拿着兩卷緞子,塞在伍姐手裡,嘁嘁喳喳的說話聲:“都是上好的料子,專為伍姐挑的,暗花還挑金,你摸摸,輕易買不到的,年下做兩套新衣裳,下剩的料子還夠給你孫子孫女們裁幾件小袍子呢。”
“哎呀,當然是好的,又輕又軟……”伍姐的聲音,“可是,唉,讓姑娘破費了!”
“伍姐别這麼說,伍姐對我照顧,人又好又聰明,該當的,我明兒得了好東西,自然都想着伍姐的。”淑瑛勾着頭,幾乎湊到伍姐耳朵邊去。
“哎哎哎。”伍姐連聲答應着。
雲瀾立在樓梯上,聽她們說完,各自回房去。那發黃的廊道裡,回蕩着窸窸窣窣的人語聲。
大概也是這個時刻,懷承坐在一間極小的居酒屋裡,背對着門口。不知哪個角落,唱機在放日語的蒼老音樂,靡靡像昏蒙的山霧,彌散在每個人身邊。浴在裡面的人也是昏糊的,慢悠悠個個似在船上。等過了午夜12點,又閉掉了兩盞燈,更顯出刻意的情愫搖曳來。樓上的雅間是木質的推拉門,門縫裡傳出暧昧莫測的男女聲,低沉的說不清的聲音隐在唱機背後,偶爾幾聲類似貓叫聲高起,爾後有消沉下去。絲毫不影響樓下的人,兩三步寬的楠木舞台上,始終有舞妓表演,也負責陪酒,說是日本女人,其實不知從哪裡找來的。
這麼個銷魂蝕骨的好地方,隆木也不常來,一整個禮拜隻來了今晚這一次,喝酒取樂,再挑個肥美的舞姬上來表演他家鄉的扇舞,演到一半,他撲上去把人狠狠壓在榻榻米上,惡意的專在某些地方下了死勁兒,好聽身下女人不斷發出的貓叫聲……
雅間裡垂着竹簾窗障,男人呼出的濁氣和女人身上廉價的香水味雜交在一起,熏得人犯惡心。隆木直起身來,撿地上一件外袍裹在身上,裸着腿要往外頭去透透氣,臨走瞥了眼地上的女人,泛黃的皮膚平攤着,也讓人反胃,他拿腳沒頭沒腦的踢了踢她,低吼了一聲,讓她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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