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興貴家中便橋之盟前----
世民起身在廳中走了幾步,說道:“即使引了永安渠水和清明渠水,取長安城與渭水之勢,但是對方突厥人,既無辎重,又不需糧草,自古草原人的糧草就是馬匹和牛羊,催趕馬匹和牛羊就能存活,非要用我們中原人的戰法,恐怕不敵!”
乙駿微微一笑:“有康嵩先生和祖薇夫人在長安城,黃豆還能吃不死對方的馬匹和牛羊嗎?”
諸人紛紛望向了乙駿,此子歹毒之極,怎能入朝為官,戰争本來就是非常之事,可見戰争之後,趕緊過河拆橋為好!
乙駿從懷中掏出一束牛筋,交到了世民的手裡,然後說道:“陛下!放心,長安城頭,前方是您,後方是我們坐鎮,斷不怕對方的二十萬人馬!”世民捏着牛筋,微笑道:“說說你是怎麼在我長安城的太倉裡面做老鼠的,恐怕太倉已經被你掏空了,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乙駿微笑道:“好說好說!”
世民說道:“你這是要大開殺戒,可别鬧得天怒人怨的!”
乙駿笑答:“我隻擔心我們東萊人會因此喪命,他們突厥人死多死少,關我甚麼事,到底疼了誰的筋,關他筋疼腿疼還是腦子疼!”世民這才笑着坐下來,呷了口茶,茶湯不錯。越喝越餓!
-----玄武門之後弘義宮中---
李淵張怒之下,直截掴了世民一個嘴巴,怒道:“太子和齊王日日夜夜不停毀謗你,朕可沒有說過你一個不字!他們又沒殺你,哪來的首罪?哪來的首罪!”李淵重重地坐在案前。
世民悠悠地說道:“臣兒雖然也帶人手前往了玄武門,但太子和齊王不也是各帶人手?父皇太偏心了!”
李淵不停地在地下打轉,又一把扶住世民的雙肩,說道:“二郎!老父我就算求你了!行嗎?放過孩子!他們不該死!”
李世民淡淡地回過頭說道:“那孩兒不會活過今天晚上!請陛下賜死!”李淵不由騰得站起身來,又踱了數十步,汗水涔涔而下。直走到大殿内的燭火慢慢熄滅——
李淵慢慢地坐到地下,伸手捧住自己的臉面,恸哭之聲,由内而發。比聽到太子建成和齊王身亡還要痛苦、比世民兵谏更可怕,比自己挖心更悲愁。建成與元吉滿門賜死與世民的生命不得不做一個抉擇!
李淵默不作聲的拉開門,剛想出門,卻覺胸口一痛,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吐在門扉上。康嵩上前攙扶住李淵,搭住了李淵的血脈,卻被李淵推脫了手。李淵昏沉沉地望向了院子,卻見哪有自己侍衛親随的半點影子,人手全部換上了秦王的侍衛隊。而尉遲敬德與秦瓊正親自把握住兵刃靜靜地站在院子之中。
李淵淡淡地不由苦笑,世事真的不由人,恐怕自己不答應世民,根本連秦王府都出不去。哪裡會是秦王會去自殺,還說什麼賜死!恐怕是秦王把他李淵逼死吧!
李淵對左右的秦王府房玄齡等人說道:“取紙筆!”
房玄齡等立刻取來紙筆,李淵便沾飽筆墨,在旨意上寫了四個字:投杼之惑。于是又交給房玄齡。
李淵低聲說道:“伺候好秦王!跟他說,他是秦王!他會是太子!他會是皇帝!但——但絕對不是我李淵的兒子!我沒有一個兒子叫李世民!”淚水不由奪眶而出,然後說道:“叫他以後不必來太極殿了!我沒有一個兒子叫李世民!”
房玄齡差異之下,恭送李淵回到步辇,卻還是覺得萬般滋味,在隋朝的時候,太子建成不在李淵身邊,而是十多歲的秦王李世民跟随在李淵出入左右。在武德九年,李淵突然說出斷子之說,真是令人駭怕。
不由跪在李淵的步辇前,扒住李淵的步辇說道:“陛下!您!您不能不管秦王的啊!”
李淵淡淡地在步辇中說道:“朕哪裡說錯了?秦王!好本事!朕管不着,管不了,哪敢管?來人!——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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