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俞懷生喚道,蘇欣轉頭看向俞懷生,見他眼眸深邃,正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了懷生哥哥?”
“這是你愛吃的點心,我早早買來,怕是有些涼了。”俞懷生打開一旁食盒,裡面擺着幾個精巧的麻酥蜜制麻花,俞懷生以帕子墊手取了一個遞給蘇欣。
蘇欣笑着接過,一口咬下,雖不及熱着好吃,但依舊香酥可口,連吃了兩個才停下。
俞懷生替蘇欣将腮邊的殘渣撚下,放在口中嘗了嘗道:“果真酥脆,怪不得你愛吃。”
蘇欣睜大雙眼,想不到俞懷生有此一舉,往常皆是守禮安分,今個怎麼突然作這般親昵動作。
“懷生哥哥,是不是有什麼事?”蘇欣小心翼翼的問道,一雙大眼一閃一閃滿是擔憂。
俞懷生不曾想蘇欣這樣聰慧,一下子便看出自己有心事,本想着将她送回府時說,現下隻得告訴她。
“我要回益陽城一趟。”俞懷生說道。
蘇欣心中一緊,忙問道:“你是要回蘭若寺嗎?”蘇欣的明眸一直看着俞懷生,等他的回答。
俞懷生不意蘇欣竟想差了,急忙解釋道:“不是回蘭若寺,隻是家中祖父身子不太好,一直等着我回去,想要見我一面。”
蘇欣聽後微微松了口氣,又擔心道:“俞閣老病的這般嚴重?那你快回去吧,不好讓老人家這麼苦等。”蘇欣說完一想到有許多日見不到俞懷生,有些不舍。
蘇欣悄悄拉過俞懷生的衣袖,原先手中的糕點也不香甜了,被蘇欣抛在一邊。
俞懷生見蘇欣這幅可憐模樣,鼻頭微紅,兩眼含着一泡淚,也不說話,就這麼拽着自己的袖口,心裡也是萬般不舍。
“我将事辦完,盡快回來,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别哭了。”俞懷生将蘇欣的淚拭掉,捧着她的小臉哄道。
蘇欣抽抽鼻子,也知俞懷生回益陽是去辦正事,自己不該這般拖後腿,隻是心裡難過卻是忍不得,眼淚不覺便落下。
“什麼時候走?”蘇欣強忍着哭腔,微微咬唇說道。
“後日就走,手頭上有些事沒處理完。”俞懷生見蘇欣暗下去的小臉,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俞懷生輕聲哄勸,二人在馬車中難叙别離。
翌日,蘇欣知道俞懷生有事所以僅剩的一日也不去打擾他,轉身去尋了念香,做了些方便攜帶的吃食物件,将行囊打點好了這才放心下來。
夜裡蘇欣在窗邊等候,果不其然至子時有人敲響窗棂,蘇欣忙端着燭台小跑上前,打開窗來。
俞懷生一身寒氣,蘇欣在屋中溫暖,乍一見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燭火被晚風吹的來回搖曳。
俞懷生脫下身上披風披到蘇欣身上道:“怎麼不多穿些,别凍病了,這些日子已是連着病了好幾場,仔細着些。”
蘇欣點點頭,俞懷生見她情緒不高,忽而從懷中掏出一支粉色花兒,這花他一直小心地護在懷中,未曾有一點破損,擡手替蘇欣插在鬓邊,俞懷生冰涼的手觸及蘇欣溫熱的臉,不過一刹,便離開了,而蘇欣鬓邊的花正是那日在福缇寺遇見的花。
不過是尋常野花,連名字都沒有,俞懷生見蘇欣上次那般歡喜,特地又去摘來。
蘇欣用手碰了碰鬓邊花,眼中微紅,嘟囔說道:“我哪裡是喜歡這花,這個呆子。”
俞懷生聽到蘇欣的話也笑,缥缈燭燈下俞懷生棱角分明的臉更加英挺,含情的眸子望着蘇欣,一雙有情人在窗邊情意纏綿。
“我給你準備了些幹糧和衣物都送到俞府了,路途遙遠,你路上别苛待自己。”蘇欣說道。
俞懷生點點頭,見時辰已晚,明早還要趕路,不能久留,将手上的菩提子串摘下來,拉過蘇欣的手替她帶上。
“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它替我陪着你,也願佛祖佑護。”蘇欣輕輕摩擦着珠串,心下安定。
“你路上小心些。”蘇欣輕聲說道,眼中蓄滿萬千情意,卻未曾出口,到頭來隻有這一句。
“我會的,好了我要走了,你早些睡下吧。”俞懷生深深的看了蘇欣一眼,狠心轉身離開,消失于夜色中,蘇欣在窗邊站了好一會,才合上窗扇。
蘇欣将花朵和珠串放在枕邊,心中隻覺空了一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直到近天明才沉沉睡去。
俞懷生回去不過略躺下身歇了歇,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屋時,俞懷生早已起身打點好行裝,和管家杜喬一道,二人各騎一馬便上路了。
杜喬也是聽聞俞閣老病重,怕是不行了,想要回去見一見老家主,且去看看尚在蘭若寺的俞繼之。二人分離多年未見,此次随着小少爺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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