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色昏暗,但德内爾仿佛清晰地看到華金臉上那“不谙世事”的單純表情,他抿着嘴唇,咬去了唇上幹裂的死皮吐到戰壕中,再回答道:“知道嗎?以前我們在香槟前線有一句話,叫‘甯上法庭,不進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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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不知道對面是誰的時候,先開槍就完事了?”
“除非是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
還沒扯幾句,剛剛經過他們身邊的那些士兵就和英國營的人幹起來了。
“還真就不是援軍?!”華金大驚失色。
德内爾的心也沉了下去:“既然他們都摸到這麼靠近内部的地方了,沒道理不去順勢進攻一下林肯營和麥可爸爸營的陣地。而且哨兵是幹什麼吃的?!”
一個哨兵被無聲無息地拔了不奇怪,但那麼多哨兵居然一個發出警報的都沒有,敵襲都輪到處于第二線的德内爾來示警,這未免過于離譜:要是德内爾的部隊幹出來的這樣的事,他還是去吞槍自盡以謝共和國吧!
當然,這個共和國是République(法語),而非República(西班牙語)。
追責之類的事情大可以往後放,對于二人來說,保命才是當務之急。由于植被的遮擋,他們看不見位于第三線陣地上麥可爸爸營各連排的狀況,但從彼處傳來的交火聲卻清楚得很。
“我們該怎麼辦?”華金看向德内爾,“能做點什麼嗎?”
郵遞員倚在戰壕邊輕輕搖頭:“什麼都做不了,但是我倒是可以把你帶出去。”
華金很想拒絕,德内爾可以撤走,他“隻是”個法國郵遞員。但華金不行,他是共和國的軍人,在戰友陷入巨大的危機的時候,他又怎麼能熟視無睹呢?但自己糟糕的裝備和戰鬥能力讓他清楚地認識到,留下來的話除了送命以外什麼都做不到。
失落和愧疚充斥着他的心頭,華金想留下來,但又不想這樣白白送死——不,怎麼能叫白白送死呢?他還有二十發子彈和一把手槍,靠近了至少也能幹掉一個叛徒!他明明就是怕死!
“走,跟緊我。”德内爾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别犯傻,你是一個炮兵軍官,跟普通士兵同歸于盡根本不值得。把生命浪費在對取得勝利毫無作用的事情上,才是對國家的犯罪!”
說着,德内爾硬拖着痛苦不已的華金向西北方向走去,那裡是15旅與友鄰部隊防線交界的地方。越過山坡就有一條公路,沿着公路跑一個小時,就能抵達埃布羅河對岸,就是不知道公路上會不會有架着機槍的叛軍。
叛軍倒是沒有,但令人卻在公路上遇到了幾個熟人:正是已經被解散了的炮兵營的幾個士兵,以及帶隊的營長亨利少校。
他們一共六個人,隻有四個人有武器。亨利揚了揚手中的英制轉輪手槍,詢問德内爾:“上面怎麼了?”
“叛軍夜襲。”德内爾回答道,“現在已經打成一團了。”
“你有什麼辦法嗎?”亨利的話裡帶着一絲期待。
“沒辦法。”德内爾幹脆利索地回答道。
“嗨,我就知道。”亨利也沒有過于糾結這件事,“上吧,同志們。”
德内爾一把挽住就要帶隊沖到陣地上去的亨利:“你們這樣去就是送的,都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了嗎?!”
“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我的戰友們在犧牲。”
“你們上去不但沒用,還會讓犧牲變得更大。”德内爾訓斥着比自己略年輕的亨利少校,“現在上面什麼都看不見,敵我雙方亂成一團,被自己人撂倒也不是不可能。”
“上去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做出點什麼貢獻,改變些什麼,在這裡看着就什麼都做不到了!”
“為了這萬分之一的可能,就要讓你這5個九死一生部下冒這樣的危險嗎?!”德内爾提高了嗓門,“你們不是已經走了嗎?去執行你們的任務啊!”
“我們已經沒有任務了,德内爾,我們被解散了!”
德内爾感到自己的喉嚨裡熱血翻滾,又是一群像巴斯蒂安這樣的傻瓜:明明已經可以安穩回家,卻為了戰友再投身到險境中。
真是令人尊敬的愚蠢行為!
正當德内爾發愣的時候,華金對亨利耳語了幾句,後者顯然能聽懂西班牙語,便對他點了點頭,随後開口說道:“看吧,華金少尉也準備跟我們一塊,你想離開的話,就沿着道路一直走,到現在為止道路還很安全。”
“蠢貨,就是你們這樣的蠢貨,害得我從巴黎到西班牙來。”德内爾随後用更低的聲音罵了一句,“我也是個蠢貨。”
“時間緊迫,放手吧,德内爾。”亨利試圖甩掉德内爾的胳膊,卻發現這個郵遞員的力氣大得驚人,他完全沒辦法輕易甩開。
“給我一支槍。”
“什麼?”
“給我一支槍。”德内爾一字一頓地重複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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