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東西沾不得!”珊瑚一發狠紅着眼瞪了阿滿一眼,她就要一把奪過阿滿手中的香料,卻撲了個空。
阿滿微微側過身,躲了過去。
珊瑚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瞧,卻見阿滿臉上露出漫不經心的笑。
“珊瑚姐姐,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也不想一直被困在三樓吧。”阿滿勾起唇角,淡淡擡眸,那雙眼睛裡閃過一絲涼意。
她的語氣裡帶着幾分涼薄的意味,狹長的雙眼低垂着,眸色晦暗不明。
珊瑚先是愣神,心中沒來由的心慌。她自诩識人無數,眼前這個小姑娘卻不同尋常。她有點恐懼,面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姑娘,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青樓再文雅,夜深以後尋歡作樂的動靜不小。昏黃暧昧的廊牆邊,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蹑手蹑腳地穿梭。
當珊瑚在某個看着異樣奢華的房門前駐足時,身後的阿滿從腰間取出一包迷香。
珊瑚心口一緊,忙攔住她。
“你想清楚。”阿滿斜眼看珊瑚,唇角帶着似有若無的弧度。
珊瑚被她的氣勢所震撼,咬了咬牙,低聲問,“這是害人的,被抓住我們可要受罰的。”
阿滿走到盆栽旁,手指戳破窗紙,她皺着眉回頭望了珊瑚一眼,挑了一下眉,“你還在擔心這個?你知不知道那晚暴斃的客人是怎麼死的?”
聽見她的語氣,珊瑚瞬間渾身無力。
她不可置信地歪了一下頭,雙眼裡充滿震驚,良久她哆哆嗦嗦地問,“什麼意思?和蘭襲有關系?”
“是啊。”阿滿掏出火折子,她将迷藥放在火上加熱,沒一會兒就升起了白煙。
阿滿屏住呼吸,同時也沖滿臉落寞的珊瑚使了一個眼色。
阿滿對着破洞吹了口氣,看到白煙飄進去之後停留了半晌,她迅速拿回火折子,又将盆栽移回。
珊瑚雙眼空洞,她任由阿滿牽着,兩人退到一邊。沒過一會兒,房内傳來更為激烈的動靜。
珊瑚用了半天才回過神,她的面部沒什麼表情,嬌豔的紅唇扯了半天才發出聲音,“為什麼?鄒老爺是因為我而死的?”
燭火躍動,似乎有陣風襲來,人影晃了一下。
珊瑚唇角怎麼也擡不起來,她極力強忍着淚水,卻不盡人意,淚珠滑落,像是雨簾一樣打濕了胸前的襟衫。
阿滿沉默,她靜靜看着珊瑚,烏溜溜的黑眼珠逆着光影熠熠生輝。
“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阿滿歎了口氣。
“誰是伯仁?”珊瑚伸手擦眼淚,她深吸一口氣,方才悲傷的表情一掃而空。她的眼神變得堅毅,眉頭微微擠在一塊,哽咽起來,“我珊瑚平日裡是待人刻薄了點,可我從來沒有過害人的念頭……鄒老爺,他待我好。”
“蘭襲這個毒婦,有什麼恩怨不沖我來,竟然殺害鄒老爺?我對她的那點惡意竟也值得她借刀殺人給我潑髒水?”
“小不點,我決定聽你的。你要什麼,隻要我能幫你實現,我要蘭襲死,我要她死。”
阿滿微微擡起下巴,揚起一個笑。她抓起珊瑚烏黑濃密的頭發,輕聲說道,“我要你成為沁香樓的主人,你得替我辦點事。”
“至于什麼事,以後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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