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秦家有妖怪的事情慢慢地便淡出了人們的視野。盡管在這個信息交流不夠發達的時代,這件事會在久遠的時間内都作為人們的談資,但鵲楊城确乎又回到了過去平靜的日子裡。
秦懷德依舊在縣府的醫館裡住着,屠子溫每日都去找他,但他還是沒有回家。秦家的下人們有的死了,有各路親戚來尋秦懷德要賠錢,秦懷德就讓他們去秦家宅子裡搬東西。
沒幾日,秦家的大宅便被搬得空空如也,幾乎家徒四壁了。好在秦家大宅本身他們搬不走,那裡名義上還是秦懷德的。
隻是秦懷德不願去住。
也有秦家的親戚來尋他,要給秦孝廉辦頭七,也要讓秦懷威下葬雲雲,都被他拒絕了,說你們願去便去,他什麼也不管。
秦懷威對屠子溫笑着說:“懷威連個屍體都沒有,葬什麼呢?”
屠子溫看他嘴角翹起來,可實在沒有一絲笑意,隻好随他的意願。
他請了幾個人将秦家的宅院看起來,囑咐他們再有人來尋事,讓他們去屠家找屠子溫就是了。
這些事情都是屠子溫在煩心,屠子讓并不放在心上。他隻想着該和母親此行,回别院去了。
這日晚上用餐後,屠子讓便向母親說道:“母親,妖怪的事情已經結束,我想回别院去了。”
“在主宅住着不好嗎?”屠老夫人還沒說話,屠子恭倒是先問了一句。最近糧鋪事忙,他覺得自己還沒有和幼弟親近親近,正準備忙過這段便帶着屠子讓出去玩一玩。
“好當然是好的。”屠子讓說道,“可我在别院住慣了,此時倒想回去住幾日。”
屠老夫人也有些不舍,但她心裡倒有别的想法,說道:“我聽你大哥說,青葵在你屋裡抄書曾抄到三更天?”
“是。”屠子讓不知道母親何出此問,便隻是答了,那幾日青葵夜裡出去探查,自然要很晚才能回屋。
“你身子剛好,要注意休息。”屠老夫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我知青葵惹人憐愛,但你也要注意節制。”
屠子讓本來還想謝謝母親關心,可聽完後一句忽然發現母親别有所指,他有些氣憤地看了大哥一眼:“大哥,你怎麼和母親說的?”
屠子讓尴尬地笑了一聲,說道:“我隻說青葵有幾日出來的晚些,并沒說别的。”
屠子恭反應過來剛才母親說的是什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幼康,你還小,不必如此着急。”
“不是……”屠子讓的臉立刻紅了起來,他欲解釋自己與青葵清白得很,可看眼前這三人恐怕也不能信。
旁邊的青葵也明白過來,立刻雙頰飛紅,跪在地上,說道:“夫人,奴婢不敢。”
也不知道她不敢什麼。
屠子讓做了最後的努力,說道:“這事關小葵的清白,母親,你不要亂想。”
屠老夫人驚奇地看了屠子讓一眼,發覺自己可能真的想錯了。她又看看伏在地上的青葵,站起來招招手說道:“小葵,你随我來。”
青葵被屠老夫人帶着去了她的屋裡,留下外邊兄弟三個面面相觑。
屠子恭朝屠子讓眨眨眼問道:“真不是啊?”
屠子讓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答道:“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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