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領命後,和湯和兩人出了行宮,将消息傳達下去後,便去城外營帳點兵。
路上,湯和意味深長的對徐達道:“老徐,陛下任馮勝為監軍,想必你也清楚是為什麼,咱們這幫老兄弟裡,你最受陛下器重,望你不要做什麼對不起陛下的事。”
說罷,湯和便率先拍馬而去。
徐達苦笑一聲,他這是遭了什麼罪。
朱元璋嘴上說那叛國通敵之人不會在北平軍中,可命軍隊開拔時,将馮勝任命為了監軍。
淮西的老兄弟裡誰不知道,馮勝與他有些不對付,互相看不上眼,陛下此舉是在提醒他,莫做對不起大明的事情。
徐達也是冤枉的很,但他心中亦有幾分猜測,有些憂慮的看向京師方向。
“妙雲,希望你看好朱棣那小子吧,若真是那小子,你讓你爹這臉往哪擱啊?”
山西太原府,晉王府邸。
姚廣孝看着一身甲胄,腰挎利劍的晉王,滿臉怒容。
“殿下,此時若反,必前功盡棄,小僧請殿下北上抗元,方可不受懷疑。”
晉王朱棡皺着眉頭,對于姚廣孝的話有些不耐煩。
“老爺子被困北平,他不可能棄城而逃,我先聯系就藩西安府的秦王,再一舉南下入京,皇位唾手可得!”
姚廣孝見朱棡滿臉紅光,心中一陣無語,這他媽是輔佐了個什麼玩意?
智倒是挺智的,偏偏急功近利,耐不住性子。
但想到朱棡若是造反失敗,他這段時間的心血也就白費了,所以姚廣孝耐住性子,分析道:
“京師當中,尚有侍衛上直親軍共十七衛,約九萬五千餘人,京師附近亦有數萬可戰之兵。”
“若殿下執意南下,途中須得經過河南,哪怕殿下能夠穿過河南,可想要拿下京師,亦難如登天。”
“再者,秦王也未必會響應咱們,而且陛下雖不會棄北平府而退,可殿下你想想,若是你起兵一事傳到北平,恐怕陛下當即便會令京師禁軍讨伐于你,并猜出你與北元私通。”
“所以殿下,别說是南下了,倘若你不出兵北上伐元救駕,都會被有心之人猜出你包藏禍心啊!”
晉王朱棡也是心血來潮,他心中的打算是将與北元私通的罪名潑給燕王,然後以清君側的名義南下入京趁機奪位。
可此刻聽姚廣孝這麼一分析,宛若一盆涼水從他的腦門上潑下來,将他澆了個涼。
他幹脆将甲胄一脫,有些無奈道:“那你說,本王費盡心思搞這麼一出,竟還一點收獲都沒有?”
晉王難得不堅持犯軸,讓姚廣孝心中一舒,還好,還能湊合着輔佐。
他開口道:“殿下可隐秘的遣人向京師散出消息,言及邊境動亂,并傳是燕王及郭桓聯手所緻。”
朱棡緊皺着眉頭,“我若不能南下,此事于我有何好處?”
姚廣孝解釋道:“殿下,北元的騎兵骁勇,不能小瞧,如若他們破關,陛下拒不後撤的話,一定會令山西、山東兩地出兵,呈合圍之勢對北元軍隊進行包夾。”
“而今山西大同府已然陷落,太原府屯兵數量也不算多,陛下若想封住北元軍後路,定會讓京師将領領兵。”
“屆時京師來人,定會行至山西府,殿下如若從中稍微使些手腳,便可拖慢援軍合圍速度。”
朱棡卻還有幾分不信,道:“你确定京師方向來的人會途經山西?若按速度來說,從山東北上,抵達北平的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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