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事還不能怨人家,因為放權給太子朱标的正是朱元璋。
如今朱标遇刺,盡管會從昏迷中醒來,可帶傷之身如何監國?
而沒了朱标的壓制,那幫擁護他的武将們,恐怕會将矛頭直指奉命監國的朱棣。
馬皇後面露擔憂之色,但朱元璋面色如常。
“妹子,你應該也能看出來老大的心思吧?”
馬皇後聞言一滞,的确,自從内閣和軍機處設立以後,朱标身上的擔子就輕了許多,相比較于從前朱标一心撲在政務上,現在的他倒是時常陪着幾個兒子玩樂。
朱元璋知道馬皇後在想什麼,他帶着莫名的神色看向殿外,天空暗沉,但卻有幾縷陽光透過雲層。
“若老四有這個本事讓文武百官對他心服口服,這個位子,便由他來坐!”
馬皇後一驚,連忙問道:“重八,你此話可是當真的?”
朱元璋出身農家,對于立嫡立長這一觀念其實十分看重,也從未被動搖過,自始至終在他眼中都隻有朱标能夠接過皇位。
但現如今他卻改變了主意,說出了這樣一番話,所以馬皇後才會難以置信。
朱元璋感慨道:“咱從前對老大委以重任,卻疏忽了政務的冗雜,忽略了他的辛苦,老大心仁,為大明做了許多,但卻從未自己考慮過什麼。”
“老四的出現讓老大動了心思,他不再對政務上心,雖沒明說,但卻表達了他的态度。”
“老大這些年與咱争了不少,他不讓咱殺人,咱偏要殺,他要救宋濂,咱偏不放。”
“這一次,咱也不想與他争了。”
“老四有一次在朝堂之上與百官奏對,說到過一句話,他說,這天下姓朱!就是這句話,也是讓咱豁然開朗了,去他娘的嫡長!”
“老四這孩子你也看到了,心思活泛,殺伐果斷但卻比咱多了幾分仁慈,再加上治國之論頗有心得,若老大真不想幹了,大明交給他咱也放心。”
馬皇後見朱元璋說話時的表情不似作僞,再加上夫妻多年,心中便也信了。
“可重八,你若禦駕親征,棣兒監國,他脾氣和你一樣倔,若是與常茂、藍玉等人起了沖突,或是被有心之人以言論煽動,該如何是好?”
朱元璋道:“妹子放心,待咱出征後,會将皇宮的禁軍換作武德衛、龍骧衛、飛熊衛、威武衛等四衛,這四衛把守皇宮,隻聽你一人調遣。”
“老四那家夥對老大顧念親情,咱也相信他,你隻需掌管好皇宮守衛,任何人都不得調動和更換禁軍守衛。”
“至于那幫武将,咱特意将曹國公李文忠留了下來,讓他從中調和,若藍玉、常茂真有什麼大逆不道之舉,咱相信老四能處理好。”
馬皇後這才舒下心來,他原以為朱元璋就算不是意氣用事,也會有所偏駁。
可這一番交流下來,朱元璋所說的話滴水不漏,安排的極為妥當。
“重八,此去漠北,定要當心,不可過于冒進。”
朱元璋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咱這輩子打過大大小小那麼多仗,區區一個北元餘孽,咱定會滅了他們!”
解了心中的擔憂之後,馬皇後也貼心的與朱元璋讨論起出征的事宜。
畢竟若是真如朱元璋所推測,北元那邊恐怕已經磨刀霍霍,大明還需盡早做出準備。
京師,永昌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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