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尖頂灰黑色府邸的最高處有着遼闊的視野,可以看見勃利亞海港那些忙忙碌碌的水手,他們像一隻隻螞蟻在城市間穿梭。
海克爾雙肘靠在欄杆,遠處的白雲和藍天在他眼中充滿了神秘,他神色有些憂傷道:“所以說,比伯大師你願意為了挽救你女兒的生命,用你一輩子的心血來和我交換?”
“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蒂娜身染‘黑色的詛咒’已經三年了,這會兒她正陷入最深的痛苦,你看,那白雲藍天,在我們這些身體健康的人眼中是多麼可愛,可是她每天都厭倦這些,年輕的她眉間是無窮盡的痛苦,每當這個時候,我願意奉獻出我的生命,可是,我無能為力,我一直渴求着惡魔血脈的出現。”
蒼老的比伯神情痛苦,他的指尖在顫抖,似乎談論這些使他陷入一段難以抹平的記憶,這種記憶讓他的心靈猶如被利刃一寸寸割裂。
從他的神情中,海克爾可以看出這位自然之語的大師是一直活在痛苦中。
女兒的惡疾是他的痛苦,可也是他活着的希望,那種被鎖鍊緊緊纏繞的力量使他無法掙脫,可是他又十分虛弱,需要這些鎖鍊來給予他力量。
陷入這種矛盾的比伯無時無刻不渴望着尋找到擁有惡魔血脈的騎士。
“可是,毫無疑問,擁有惡魔血脈的騎士是絕對的貴族,他們的家族源遠流長,龐大的不可思議,我在勃利亞是一位上流人士,可是在這種家族眼中,我根本無法面見他們,因此,我希冀尋求強大的騎士、魔法師為我引路,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忍,階級是固化的,它的固化根植靈魂,許多人一輩子也無法跳出屬于他的階級,我根本無法進入惡魔家族的眼中。”
比伯擡起頭,一雙濕潤的眼睛看着海克爾,他雙手握住海克爾的手掌,激動道:“直到我聽見了你的傳說,大人,你願意和我做這場交易嗎?”
海克爾還有些茫然,他轉身來走到桌前,摘掉帽子挂在禮仗上,顯然打算和比伯好好聊聊。
“比伯大師,你這麼說我有些疑惑,我能為你做什麼,還有,你能付出什麼?”
“抱歉,大人,我太失态了,你是我遇見的第五個惡魔騎士,可是現在看來,你是唯一一位願意平等待我的騎士,我知道惡魔騎士的強大,雖然你現在看來隻有五級騎士的力量,可是八級騎士也可能跪伏你的力量,‘黑色的詛咒’是以地獄中巴蛇血液為基石降下的邪惡魔法,而在地獄中,惡魔是當之無愧的王。”
比伯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緩下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态。
可是這些年他深深痛苦于女兒的痛苦,在女兒即将在痛苦中逝去的時候忽然遇到了希望,這種事情,即便是一顆冰冷的石頭也會變得滾燙。
“你是需要我的血液?”海克爾疑惑道。
“先生,如果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需要一枚惡魔果實,它是解除詛咒的關鍵,其他的藥劑我早已搜集齊全,可那枚惡魔果實,隻有你能采摘。”
海克爾很想将莫德倫帶來,這會兒如果莫德倫在的話,他一定會詳細的為他解釋什麼是惡魔果實,它又有什麼作用。
“至于我能給予的,大人,之前那本《魔法星陣》上半卷藏着我的一半智慧,當你将惡魔果實交在我手上時,我會将另一半智慧贈與你,請饒恕我的這種行為,希望你能理解一位苦苦為女兒解除痛苦的父親的心情。”
比伯這個時候有些惶恐,他神色間露出哀求,那種小心謹慎的神情十足像一個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需要先看看你的這一半智慧,之後,一切再做定奪。”
海克爾同情比伯大師的遭遇,可是他隐約猜測到這件事不簡單,或許說,很可能存在巨大的危險,畢竟這是一件令地位尊崇的自然之語大師都苦苦追逐了好幾年的事情。
“悉請尊目。”比伯大師坐在那兒,下嘴唇顫抖着,臉色十分蒼白,這會兒他不像一位六級魔法師,而是一位為心愛女兒付出一切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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