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難免有些喘了,「朕封他為王,是想留他一命。」方故炀自是聽出了門道,父皇這是在要求待他百年之後,也要留大皇兄一條生路。如今朝廷之士在谷滿谷,帝王尚且需衆臣升朝翎贊,更何況新皇登基。待羽翼豐滿,再殺他不遲。在帝宮與父皇言論過後,方故炀打馬過殿前丹墀下禦,在宮門與常盡衛驚鴻相會,掉頭回去找了個偏殿換了衣服,三個人心照不宣,一起出了宮。「早是過了午膳的時辰了,」太子背着手走在最中間,倒不覺着餓,瞥了眼身邊興緻勃勃的兩人,「前去太子府上坐坐?」衛驚鴻神秘兮兮擺擺手,嘿嘿道:「不必,我和常盡有事要辦。」那個「辦」字咬得極重,方故炀面色一紅,顯得有些促狹,沒有回他話。初春溫黁,午後朝雲叆叇。三人并肩而行于宮巷之中,引來接連幾個端着物什的宮女問安側目。不知不覺走到宮門口,方故炀便從守門侍衛那兒牽過了自己的胡馬。抖了衣擺拉穩缰繩,縱身躍上那高頭大馬。紅棗色的馬兒往前跺了幾步便被主人給拉了繩子,鋒棱豐骨,風入蹄輕,馬上少年郎獨豔絕。「籲‐‐」他側過身子看着一旁騎着一白一黑兩匹馬兒的兩個人,似春風刀裁過的鬓角亂了幾縷發。太子皺眉道:「所去何處?」常盡手撫上□□黑馬光滑的鬃毛,笑答:「本來說今兒個……帶你去逛窯子,你又要回太子府。」「逛窯子?」特意反問了一句制造緊張氣氛,方故炀劍眉高挑,眸中閃過一絲玩味,「常盡要是去,笑笑非把你們吊起來打。」「我沒人管,無所謂。」衛驚鴻眼神飄忽忽的。低頭思慮着,太子還來了興緻,他喊了聲衛驚鴻,笑道:「确實是長大了,你也該娶妻生子了。」「什麼?」衛驚鴻一愣,「娶妻生子?」常盡抛了一把身後玄色貂尾,拍拍衛驚鴻的肩膀,「驚鴻,你也到歲數了!這皇城内外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應有盡有!你喜歡什麼樣的?」「得了吧,太子殿下,你的太子妃呢?」衛驚鴻反擊道,并且指了指得瑟的常盡,「你也是,為虎作伥,說要娶扶笑說了好幾年,到了年紀又畏畏縮縮!」「要讓扶笑心甘情願……」常盡白了他一眼,又盯着馬上是泰然自若的太子殿下,「對了,你如此着急趕回府去做何事?」太子的語氣似是非去不可的勁兒,「府上招了畫師,想讓他給淮宵畫一張。」「畫一張?還打算挂c黃頭?天天看着還不夠?」像是觸及到了他們七人中不可碰的話題,衛驚鴻語氣隐隐有些不快,還想開口說什麼,被常盡一個眼神給制止。方故炀高騎在馬上,手銜金絡腦,□□白玉鞍,背對着他們。興許是胡馬高了一截的緣故,從衛驚鴻和常盡的角度看去,歲月忽而,方故炀已長得身形壯實,肩寬窄腰,好生威風。他微微側過臉來,喉頭哽出一句:「驚鴻,你逾越了。」太子語氣很淡。常盡不語,看向太子的眼神極為複雜。尴尬的沉默之後,方故炀歎了口氣,說:「我自己的感情,自己處理。」「有何需求盡管說,兄弟這兒永遠是屏障。」衛驚鴻接道,「那三個小丫頭雖年紀輕輕,但姑娘家的感情絕對細膩,傾訴無處,興許可以考慮一下她們。」「你說的,我……都明白。」方故炀拉着手中辔頭,馬兒原地回轉了一圈。他修長手指在下颚翻轉得有些急躁,系了幾下才上披風。春風不渡,吹盡脂粉。取下嵌在耳後的蒙面,馬兒嘶鳴,方故炀停在了太子府門口。朱紅門漆,鎏金神獸輔首,兩道旁栽蔥郁棗樹。金邊藍底牌匾,置于府門正中,上書:太子府。那棗樹,是前年生辰,父皇命人來栽的。說是寓意早得貴子,凡事快人一步。可他連太子妃都還沒有。父皇已數次施壓,朝中臣子也不少因此得罪過方故炀,這春季又至,往府上派的宮女也越發越明豔,夭桃濃李,個個氣質不凡。他派人查過,好幾個都是些世家之女,名嫒美姝。門口的守衛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連忙大起精神來:「太子殿下!」在道旁給棗樹打理枝桠的小侍女收了手中毛撣,低頭站在一邊,急急行禮。方故炀把馬給了一旁等候多時的管家,語氣漫不經心,問那侍女:「畫師呢?都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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