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高的方故炀半壓迫地,左手制住淮宵,右手順着他的大腿一路往上摸,本來是想撓他。在看到淮宵表情後,他改變了主意。太子的指尖,滑上近在咫尺之人的面容,并挑起他的下巴。淮宵猛地被怔住,也不知怎的,一向清心寡欲的他,竟是笑開了來,用當場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架勢,字正腔圓,吐出一個字。「色!」年紀輕輕的太子殿下顯然被這一挑給逗懵了,慢慢從淮宵身上下來,眼神裡是多年以後淮宵都難以忘懷的認真。淮宵緩過勁兒來,瞬間收起溫柔的眉眼□□,換上平素一貫的冷漠面具,漠然置之。或許從那時,就有些情緒,就默默地一直在變動,橫檔在其中,讓他們疏遠、改變。無從尋找的答案,一直藏在歲月的最深處,屏住呼吸,不落絲毫馬腳。那年秋天臉紅的淮宵不知道,呼吸被打亂了節奏的方故炀亦不知道。然而一直看戲的另外五人,無視了衛驚鴻被打得氣喘籲籲,眼神都盯着躺椅上的景象。活色生香。很多年後,常初好不容易回一次常府故地,再回憶起來,也恍如昨日。皇城的秋季,将黃未黃。解落三千葉,落入滿城風雨中。不同于兒時的嬉戲打鬧,現下七人都已到了明事理的年紀,家裡的培養也開始重視起來。像衛驚鴻這種256文學的休沐日,就是筆墨丹青,琴瑟音律。扶笑名醫世家,就被關在家裡,拿着銀針跟着父親學醫制藥,背《傷害論注》《靈樞經》之類的中醫典籍。而常盡和常初這樣的将門子弟,是第一天在胡鬧玩兒,第二天還是在胡鬧玩兒。不過常盡是早早晨起之後,到習武場與父親的幾個重要手下一同練武,鉛塊、梅花樁,樣樣都來。待到天完全亮了,再端着膳堂做好的粥,作為早膳,親自給常初送進去。當然,這段時日,心神不甯的方故炀另作别論,他是玩兒一會兒學一會兒,所謂的學習充其量也是在看書發呆。等到偶爾淮宵路過太子府中堂,看那邊一箭射進繪着旋子彩畫的碾玉裝鬥拱之上,有點心疼,沒忍住問他:「你幹嘛?」「搭弓。」「現在呢?」「挽箭。」方故炀此時,從身後擠壓式箭袋取了根羽翎箭,弓弦正緊挨着他的右腮,眼神聚攏于眼角,肘窩向上,虎口要緊。瞄準之後一松力,那根羽翎箭直直嵌入不遠處中殿的梁柱上。淮宵擡起下巴,一副看戲的樣子看太子犯驢。後者倒是不以為意,将箭囊整理了一番,又背起來,揉了揉自己手腕,活動筋骨。穿過中殿,行至武場邊,太子翻身上馬。他對着淮宵伸出手,淮宵沒理他,徑自走到另一屁馬邊,騎了上去。他們繞到武場後的一處小徑,太子吩咐了看守打開小門,兩人騎着馬出太子府,下蟠龍脊,縱馬過出城的小山林,來到城外幾裡的一處山坡,名喚十裡琅珰。兩人一前一後,淮宵夾緊馬肚奮力追趕也追不上方故炀。他正惱,是自己騎藝不精還是這馬兒資曆欠缺,就見前方太子正意氣風發,反手拿出弓來,正想拿箭射那天邊南歸的雁。誰知擠壓箭囊乃行軍戰場所用,收口稍緊,方故炀一下沒提出箭來,抓了個空。太子窘迫,回頭就見淮宵仰天大笑,忽覺也沒什麼不快了。後面的人趁他停下,按穩了□□銀鞍,握着缰繩追上來,馬馳如風,與他并肩。散學後,博雅堂處于蟠龍脊後低窪地段,雨僝風僽,書院前的石闆路上積了些雨水。扶笑扯着衛驚鴻的衣角,挽了堕馬髻,打着青綢油傘,踩了雙團花紋羊皮小靴,套着雨履,跟他一路踩着地上沒幹的雨水坑窪走。方故炀一邊跟淮宵低聲說話一邊從院内走出來,沒注意到前面踩水的兩人,雨水差點濺到衣角,他伸手擋了一下往前邁步的淮宵。一旁抱着手臂,悠哉悠哉的方杏兒緩緩開口:「太子哥哥扮演的是護花使者。」說完,睨了自家皇兄一眼,掐指一算,指着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淮宵說:「兇兆,今晚有大兇兆!」「你想哪兒去了?」方故炀皺眉道,單攬着懷中之人的手臂緊了些,雖然這個動作在别人面前看起來會很别扭,但一向不習慣肌膚親熱的淮宵還是乖乖倚着聽他們說話。方杏兒手裡的香薰球都快被濕冷的空氣洗得沒了味兒,她拿到鼻尖嗅了嗅,看向淮宵:「你們今天去哪兒聚?」「太子府。」淮宵靜靜道,又從太子懷裡探出個腦袋,朝石階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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