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大半,遠遠看見了鎮子,正是她要去的那雍鎮,沿着路繼續往前走一段,下一個鎮便是伶舟辭要去的木嘎鎮。
伶舟辭突然問起她來。
“你不像是在這裡長大的,那雍鎮是你老家嗎?”
“我和你一樣,我娘是卞南人。”
在他訝異的眼神中,她繼續編道:“隻是我娘比較幸運,她和我爹一起去了中原,常聽她說卞南的風景很美,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回來,所以這一次,我想親自來看看。”
“你打算在這裡留多久?”
“不清楚,看情況吧,也許,一輩子都不走了。”
“你留在這裡,那你爹娘怎麼辦?”
“他們都去世了。”
溫玉心中一思索,繼續說道:“我娘生前的願望就是再回一次卞南看看,可她卧病在床多年,連門都出不了,隻有我來幫她完成這個願望了。”
伶舟辭欣慰地看着她:“年紀輕輕便敢獨自出遠門,實在令人佩服。”
“你不也是。”
“這倒是,十歲離家,不知不覺又過去十年,這些年在外面,雖然吃了很多苦,但也長了不少見識,總歸是件好事。”
伶舟辭擡頭看了眼前面,已經有人煙。
“那雍鎮,到了。”
說話間,驢車應聲停下,溫玉準備下車時,眼前伸來一隻手将她攔住,伶舟辭遞給她兩顆桃。
“送别禮。”
接過桃,溫玉笑着打趣他:“所有物什都好端端的,隻有人受了傷。”
伶舟辭狡黠道:“這下你說錯了,你的衣裳也受了傷。”
溫玉哭笑不得,就他如今這般模樣,說他是路過的流浪漢都不會有人懷疑。
“多謝你載我一程,伶舟公子,請慢走。”
伶舟辭定定地瞧着她,略顯蒼白的嘴角有笑意:“不用這麼客氣,喚我伶舟辭便是。”
溫玉當真重複了一遍:“伶舟辭公子,請慢走。”
“你挺會說話的,溫玉小姐。”伶舟辭如法炮制。
二人會心一笑。
驢車繼續往前走,溫玉與之擦身而過,不急不緩地進了鎮子,未經過幾千年的洗禮,這裡并不是她印象裡的樣子,沒有現代工業化介入,隻有古色古香的建築和自然風景。
鎮上的人穿着短上衣和褲子,身上戴着漂亮的銀飾,腰間挎着的小包有着精緻的刺繡,他們嘴裡說着卞南話,表情生動地從她身邊走過。
鎮上有外面的商人進來做生意,所以溫玉出現在鎮上,并沒有多少人在意,即便有注意她的人,也大多是因為她有着過于白皙的皮膚。
溫玉專門在本地商人那裡買了幾身當地衣裳,用的是貼在衣角夾縫隐蔽處的金箔。
日落之前,她在鎮上尋了一家客棧暫時住下,因為她長得好看,又會說卞南話,客棧老闆娘對她印象極好,非常熱情地向她介紹好玩的地方,還邀請她一起用晚飯。
客棧人很多,有卞南人,也有外地的商人,大家有說有笑,相處融洽。
推開窗戶,入眼便是遠處的高山與眼前的河流,夜裡隻看得見山的輪廓,河面上有船經過,船上點了燈,有人在船上唱歌,唱的是阿哥阿妹的情意綿綿。
溫玉伏在窗邊聽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困乏回去睡了,緊繃了多日的身心,終于能在此刻徹底松懈下來。
床上有獨特的木質香,她剛躺下沒一會兒就睡着了,不可避免的,還是做了夢,夢裡她回到了小時候,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弟弟,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雖然不富裕但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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