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惡戰開始,成灏與柳詩然拼盡全力,殺出重圍,跨馬疾馳而去。
“啊!”成灏突然一聲慘叫,中箭摔下馬去。
“此箭有劇毒,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哈哈哈……”遠處傳來朱溫的狂笑,緊接着,又有追兵蜂擁而來。
“末将來遲,還請将軍恕罪,将軍快走,我等抵擋!”此時,成灏兩名部下趕來,将成灏扶上馬,柳詩然帶着奄奄一息的他,含淚離開。
柳詩然尋得一處偏僻的山洞,将成灏扶入洞中,哽咽道:“你且忍耐,我先幫你将箭取出,再去找郎中給你診治。”
成灏擺了擺手道:“沒有用的,我了解朱溫,他的毒,無藥可解,今日,我難逃一死,不要管我了,答應我,趕快離開這裡。身為大唐公主,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大唐恐氣數已盡,天子也在劫難逃,你,莫要再管了。”
聽到此,柳詩然瞪大了眼睛,道:“你,你都知道了?”
成灏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的娘子是大唐安化公主,我早就知道,我也知,你此去的目的,我沒辦法阻攔你,隻好悄悄跟來。還好,你沒事。”說到此,成灏噴湧出一口鮮血來。
柳詩然緊緊抱住他,瞬間淚如雨下,道:“對不起,我一直未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我不想讓你卷進來,我……”
“詩然,以後,我無法再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若有來生,可否,可否,換我們,先遇見……”還未等到柳詩然的回答,成灏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不,你是常勝将軍,身經百戰,你不會死的,你醒醒,你醒醒啊……”柳詩然崩潰痛哭。
“将軍,我等來遲了!”
“想不到,将軍沒能戰死沙場,竟死在宵小之手!”
此時,成灏的兩名部下已打退追兵,一路追來,看到成灏已死,悲痛欲絕,跪地嚎哭。
許久,柳詩然擦幹眼淚,起身,施禮道:“他曾說過,死後,願葬在徐州他母親的身旁,煩請二位,與我一道,護送他回到徐州,讓他,魂歸故裡!”
二位部下忙起身回禮,哽咽道:“夫人放心,我等,已跟随将軍二十餘年,今日,自當送他一程!”
徐州,柳詩然将成灏安葬在他母親身旁,想起十九年前與他成親,陪他回到徐州祭拜母親,而今,竟是帶他回到這裡,将他安葬。
相識二十載,相伴十九年,如今,這個人,就這樣,措不及防地離開了,柳詩然疼痛得不能自已,淚水,不停地流下。
柳詩然失魂落魄地回到幽州,常雨告訴她,成灏已将幽州的宅子變賣,也已命成陽回到儒州,與阿翁阿婆團聚,若他此去回不來,她搬回儒州即可,帶着成陽及阿耶阿娘隐居避世,莫要再管天下紛争。
原來,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為什麼,為什麼死的會是他,不是我?
想到此,柳詩然再次失聲痛哭,淚流不止。
回到儒州,柳詩然為成灏立了一個衣冠冢。随後,大病了一場。
一個月後,柳詩然身體已康複,但卻還未,從失去成灏的悲傷中緩過來。
年邁的阿娘勸柳詩然出去走走,她剛走出家門,便發現隔壁夏雨雨家,那荒廢已久的院子,竟然建好了圍牆,一群人進進出出搬運東西。
誰會搬到這裡呢?柳詩然很是疑惑。
“然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柳詩然這才回過神來,見是江楓,瞬間紅了眼眶。
“胡三已帶小皇子,平安回到婺源,隐姓埋名。”江楓低聲說道。
“那便好。”柳詩然略感欣慰。
“你的事,我也知道了,人死不能複生,你,莫要太難過。”江楓安慰道。
“我,以後,便住在這裡。”江楓接着說道,瞬間解開了柳詩然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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