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已經深知館内的表層敷了一層假牆體,所以我每騎行過一個路口便會用力踹兩腳,砰砰砰一頓操作下來,人流如織、琳琅滿目的市場就此展開……
這裡原來吃的喝的玩的貨色齊全,五花八門的貨攤商店在一條條甬道裡擺起長龍陣,來往的顧客摩肩接踵,談笑風生,不過我目前隻看到身穿淺綠色和钴藍色工衣的人。
小電驢的續航時間很長,一颠一瘋,我的精神也好,就是沒事控制不及地東倒西歪,擦破點皮,磕點小傷。
我騎着他朝西南方向一路轉悠,忽然看到一家花卉門店上貼有招聘的告示!
【今日出門吉利嘛,真好。】
我興奮地蹦了起來,連忙揭下那張告示走進店,很快就有人領我進入工廠。
工廠裡的活計與花卉完全無關,毛絮滿天飛的幹熱環境頓時令我感到一陣頭暈胸悶。
一位身披淺綠袍子的老職員往他機器裡的棉布吐了吐唾沫,用手重重扳了扳脖子,又輕蔑地掃視我一眼:【0537,這是你的工位,既然來了就用功沉澱吧。】
【哦,好,好呀,以後請多指教了。】
我有些遲緩地答道,想不通手邊的這台織布機和花卉招聘存在任何關聯。
見我四處猶豫打量,老員工的不滿欲瞬間被激起:【讓誰來指教你呐?難道連基本的手藝都不會嗎?】
【想要投機取巧的話,你找錯地方了。】
【啊?】
【額……】
我被他一番斷章取義的話整得很緊張,四分語塞和三分忐忑。
這股莫名湧現的惡意和戾氣久久回蕩在空氣裡,有些沖動成分,而我望着飄飛的白色毛絮,大腦一片空白,思索好像凝止了。
【我們所有的員工都忙着趕工期,這一批沒做完,下一批就着急忙慌地打進來了,哪有什麼好商量的。】
另一位員工倒是和和氣氣,告訴我這間工廠的工作條例和趕制棉被的做法。
原來希望之城的每日時間為8小時制,一個白天4小時加一個夜晚4小時,當我反複确認到這份工廠的工作為不休不眠的8小時時,我溫順善良的脾氣一下子被點炸了!
【什麼!你們就靠摸魚打雜的那點時間解決吃喝拉撒睡啊,真不怕累死嗎!】
【那……為什麼不抗議呢?】
【線長,我問你們為什麼不恐懼、不抗議、不提意見呢?】
流水機器的嗡嗡聲太過嘈雜,我提高音量發問道,卻隻得到一片冷冷的沉默。
空氣裡的灰塵和毛絮被我剛才的一嗓子吼亂了陣腳,我咂咂嘴,舌頭舔到了毛。
這感覺刺撓得發苦,還有點嗆嘴,堵上我無法扼制、不平則鳴的嗓子眼兒。
線長和老員工們見我突然吃了啞巴腔,個個标同伐異、反唇相譏:【0537,你别太較真了。】
【就是嘛,你之前不問,人家何必說清呢!】
【我看你那張嘴沒個把門的,要是講不講話都礙事,倒不如索性就捐了去,啊哈哈——】
【0537,你妄想慫恿我們集體造反,讓我們把大鍋砸了,可順了你的意不成!】
短短兩分鐘,我竟給自己樹敵上百,可謂是始料未及的認知颠覆。
織布機的梭子飛速在我眼前跳躍,眼皮子跟着狂跳,遭受打擊的心隻能敗下陣來:【嗯哼,我不和你們嬉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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