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蘇長卿按捺着内心想去探望蘇重墨的沖動,隻是每天聽福公公的回報。他知道蘇重墨的衣服被減少了兩件,然後每日的飯食也被減做了兩頓。這些對于蘇長卿來說,并不算什麼,他當年被貶為奴的時候,且不說少穿兩件衣服,就是一件不許穿也是常有的事,那時下人們為了盡早将他折磨死,大冬天不許他穿衣還往他身上淋雪水,要不是有宮女可憐他偷偷給了他件舊衣服,或許他早就凍死了,更别提哪來之後這些人和事。蘇長卿唏噓地感歎了一聲,心道蘇重墨如今所受的真是比自己當年好多了。他喝了一口酒,正要起身,忽然胃部一陣翻天覆地的疼痛。&ldo;唔……&rdo;他一把捂住嘴,腳步也變得踉跄了起來,旁邊的小太監見了,急忙上前扶住了他。蘇長卿滿面是汗,臉色也變得蠟黃,他掙紮着走了兩步,到底是受不了胃部的劇痛,張口便嘔了起來。看見暴君吐出一大灘血,扶着他的小太監吓得面無人色,頓時尖叫了起來。&ldo;快來人啊,來人!傳禦醫!陛下吐血了!!&rdo;&ldo;陛下,您早年就有胃疾,如今仍嗜酒如命,長此以往難免傷損,還望陛下以龍體為重,能戒酒禁食。&rdo;禦醫替蘇長卿診了脈,驚愕地發現對方看似強壯的身體竟已虛耗至此。蘇長卿自然知道自己的胃病,當年做奴隸那段日子太苦,又帶着蘇重墨這個拖油瓶,他不得不省下自己的口糧給兒子吃,久而久之餓也把胃餓壞了。他冷笑了一聲,勉強坐了起來,接過茶杯漱了漱口,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茶水。&ldo;知道了。朕會少喝一些酒的。&rdo;其實蘇重墨一直都在勸蘇長卿少喝酒,可是心中煩悶上頭他又如何忍得不喝?想起昔日蘇重墨勸解自己的片段,蘇長卿心裡倏然生出一絲柔軟來。不知那孩子在冷宮過得還好嗎?自己那樣吩咐了下人對他嚴加看管懲治,他還能熬得住嗎?想到這裡,蘇長卿喚了下人過來。&ldo;帶朕去冷宮看看太子。&rdo;他勉強站了起來,稍一動彈胃部仍是火辣辣的痛。身邊的侍從趕緊上來扶住了他,&ldo;陛下,您龍體欠安,還是改日再去吧?&rdo;蘇長卿一聽這話,随即扭頭冷冷地瞪視了那不知好歹的侍從一眼,頓時吓得對方跪倒在地。&ldo;擺駕冷宮!&rdo;蘇重墨前幾天又挨了一頓杖責,杖責比起鞭刑來可厲害多了,三番四次的杖責下來他的雙腿已是連走路都難,每日隻能強撐着扶着牆走上幾步。好在福公公看他的确傷得厲害,也知道他大概真是靠個人之力無法完成那麼多交待下來的事,竟大發慈悲地減去了許多雜務,讓他這幾日隻要好好涮洗幹淨各處送來的馬桶則是。蘇重墨的手鐐腳鐐已于前幾天取了下來,下鐐的那一天他自己都不忍去看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足腕部。現在他穿的衣服也被收去兩件,隻能勉強禦寒,哪還有多餘的布料可做包紮呢?蘇重墨無奈,也隻好任由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露在外面,浸洗在糞水之中。涮馬桶這活本是坐着好做,可他的臀上大腿上都布滿了傷口,且不說睡覺時都不敢躺下,他如今又如何敢坐,隻能勉強蹲着忍着各種惡臭擦洗幹淨一個個馬桶。說起擦馬桶這件事,蘇重墨以前還真做過。那時蘇長卿也是這般被關在冷宮之中罰為奴隸,蘇重墨才兩三歲時跟在對方身邊,便已開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後來父子倆又被遷徙到北境為奴後,倒是沒再做過這種輕松的活了。想起以前種種,蘇重墨的心中生出一些恍惚來。他知道自己又開始犯傻了,到了這個地步,怎還能奢望父親回到以前那般呢?如今他隻求林安能在自己為奴之後真地受到善待,不過說起來,他已經很久不曾得知林安的消息了,這裡的人也自然是不會對自己講什麼的。費力地涮完了一個馬桶,蘇重墨起身将它碼放到了一邊,又提了另一個髒的正準備涮洗。忽然外面傳來一聲尖銳的喊叫:陛下駕到!啊……父親來了嗎?雖然已知道自己這樣的身份已無法再稱呼蘇長卿為父親,但是蘇重墨内心之中的首先反應卻難以改變。他趕緊放下馬桶,盡量理了理身上薄薄的衣衫,即便自己現在十分落魄,但他也知道能不丢父親的面子便不要丢對方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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