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的也是銀子,孫承宗兩次巡視關甯錦防線,其中銀兩缺口很大,尤其遼東關甯軍步軍重建饷銀和組建車營抵抗鞑子鐵騎需要銀六十萬兩。
車營是古代的戰車部隊,最早是由俞大猷創建,與戚繼光一起将此戰術發揚光大威震塞外,痛打蒙虜,兵法自古有雲:車勝騎,騎克步。可車營的花費并不比騎兵小。
孫承宗的戰術思想是極緻的防禦将後金牢牢釘固在遼東之地,不得肆虐并将其拖垮,所以構築的關甯錦防線,以山海關,甯遠,錦州堅稱為中心,再結合其餘地方每隔數裡地築的建堡壘來防禦。
而這些全都需要大量銀兩,需要上下一心有為的朝廷,顯然明末的朝廷并符合。
崇祯帝不是不想支持,而是朝廷實在沒錢,花錢地方太多。後金肆虐京畿直至現在還在撫恤恢複,薊鎮防線也需重現布劃,陝邊流寇再起,西南奢安之亂剛平,又有土司叛亂,中原,山東,陝西大旱,福建海盜橫行,縱掠沿海。
“使中外共濟,議任同心,克壯元老之猷,早奏安攘之績。”孫承宗再上的奏疏被批答就是這種沒有意義的官話。
孫承宗無奈隻能繼續幹着,他最看重得意的門生傅宗龍丁憂結束,再次上奏疏言讓傅宗龍替代他督撫遼東。
傅宗龍是老臣也平息過黔地之亂,可遼東是打鞑子和平土司完全不一樣,崇祯帝怎會同意,直接拒絕,倒是有朝臣同意孫承宗提議亦被壓下。
這時的大明對于後金在戰略上整體處于戰略進攻态勢,從陸上到海上包圍後金,尤其是東江鎮的存在時時刻刻威脅後金腹地。
在此得說孫承宗在向朝廷辭呈時,袁崇煥擅殺毛文龍,及繼任東江鎮總兵劉興祚戰死在前不久的後金攻大明京畿之戰後的東江鎮爆發了第一次兵變。
這次兵變中毛文龍在世時諸将威望最盛的副總兵陳繼盛被殺,以及接替毛文龍位置,被袁崇煥用來制衡東江鎮原舊有勢力的劉氏兄弟們等七人幾近被殺完,劉氏勢力退出東江鎮的權勢争鬥。
誅殺衆劉的張焘,毛文龍的姻親沈世魁亦竹籃打水一場空,朝廷采納兵部尚書梁廷棟的意見,将在遵永大捷中,收複灤州,叙功第一的黃龍派去任東江鎮總兵。
這次兵變東江鎮内部諸将權勢鬥争,互不服氣,沒有如毛文龍一樣人物,整合内部,朝廷更是不信任外派總兵鎮守,這也為第二次東江兵變埋下隐患。
戰略上處于攻勢,稍稍緩過勁兒的朝廷自是無不想收複遼東,遼西,将鞑子趕回建州老家,兵部尚書梁廷棟主張先收複廣甯,這是遼西門戶所在。
廣甯地理位置重要,是控制蒙古彈壓女真的重城,一直以來是大明遼東總兵府所在。
然天啟二年的廣甯之戰中,明軍大敗,遼西之地近乎盡失,也就是這時孫承宗站了出來,領兵驅戰鞑子,奪得遼西走廊一帶疆土,明軍勢力一度到大淩河,逼近三岔河(遼河)也就此緩緩構築山海關到甯遠,甯遠到錦州的關甯錦防線。
袁崇煥的成名兩戰便是甯遠大捷和甯錦之戰,正是這兩戰打的後金疼了,止步于此。
如今呢,梁廷棟想直接收複廣甯,一下子遏制後金命門,想法很好,就是想的太美,當皇太極和後金鐵騎是吃素的。
孫承宗也不否認梁廷棟的戰略眼光,隻是這看出來簡單,做到很難,他上奏言,收複廣甯應先複錦州數裡外的廣甯右屯,以此為跳闆。而廣甯右屯能不能守住,就要修建大小淩河城抵禦,尤其是位置在前扼守行軍主道的大淩河城,這還是錦州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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