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時開足馬力,下去時小心翼翼,甚至連馬都不敢騎。
鄭盛慢騰騰走下巨石時,男裝少女臉上的不屑已變成了不耐煩。等鄭盛向她再次行禮之後,她冷笑着問道:
“躍馬金明第一石的豪傑,竟不敢騎着馬下來嗎?”
鄭盛假裝聽不出她的嘲諷,恭恭敬敬地回答:
“哪敢在貴人跟前自稱豪傑,實在是小奴騎術不精,怕沖撞了貴人。先前被這牲口帶着上了岔路,又驟然見到如此美景,才信口胡謅了一句打油詩,倒讓貴人見笑了。”
男裝少女見他神色謙恭,語氣這才稍微緩和,問道:“你是哪處的宮奴,我怎麼從沒見過?”
“回貴人的話:小奴是明德殿總管,趁今日休沐來此學學騎馬。”
“你就是明德殿鄭總管?”男裝少女目光一凝,甩蹬下馬,走到鄭盛跟前,盯着他道:“難怪我在明德殿找不到你,原來是跑到這裡偷懶來啦!”
鄭盛聽她話中帶刺,心下莫名其妙,臉上卻不露異色的說道:“小奴哪敢偷懶,這不是為了今後更好的替貴人們辦差麼。”
他看看男裝少女,再看看一旁的馬兒,意思很明顯:你不也跑到這裡來偷懶了?
男裝少女順着他的眼神一看,立刻猜出他的意思,怒道:
“我找不到你,才來這裡散散心,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的緣故!”
鄭盛趕緊解釋:“小奴哪敢質疑貴人,隻是想問問貴人找我的目的。”
“給你送賀禮……”男裝少女停住脫口而出的話語,上下打量鄭盛幾眼,狐疑道:“聽說你藝高膽壯,從大盜賊一片雲手中搶回了貴妃的重寶。我怎麼覺得你畏畏縮縮的,連馬也騎不好。你是怎麼從一片雲手中逃脫的,莫非傳言有假?”
豈止是有假,你聽到的全部都是假的!
鄭盛暗暗腹诽,臉上卻依然恭謹:
“貴人明鑒,小奴能從一片雲手下逃脫全靠僥幸。外人并未親眼所見,以訛傳訛也是有的。”
“呵,說話不盡不實,是想敷衍我麼?”男裝少女冷冷一笑,不待鄭盛回答,又道:“罷了,我不關心你究竟是靠什麼當上這個總管的!反正禮物已送入你的值房,今後母妃自有用你之時,若敢推脫,看我如何收拾你!”
“不敢,不敢。隻是還沒問貴人是……”
男裝少女此刻已轉身來到自己的馬前,聞言并不立即回答,等翻身躍上馬鞍,才居高臨下的看着鄭盛說道:
“令妃是我母親,我是昌樂公主,記牢了!”
說完也不等鄭盛回話,徑直打馬揚鞭,在那群宮女的陪同下向遠處馳去。
被她這麼一鬧,鄭盛也沒了繼續練習的心情,帶着阿水在天黑前還掉馬匹返回了明德殿。
昌樂公主留在值房中的禮物是紋銀百兩和帛三匹。
價值算是中等,可她親自來送,似乎對鄭盛頗為重視。
然而就大校場中偶然相遇時的對話來看,她卻并未表現出任何尊重。反而頤指氣使,自顧自的對鄭盛放話“不聽話就要你好看”,威脅之意遠遠大于拉攏。
事後阿水打探出當日她來時的詳細情形,讓鄭盛啼笑皆非。
原來那天她來明德殿是向皇後問安的,送禮隻是順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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