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找到經營一部主任,再次提出到他麾下效力。經營部主任說:&ldo;孫濤,你最好先在企業部待一陣子,過幾個月再到我這裡。如果你想馬上過來,我覺得挺為難的。&rdo;孫濤理解他的顧慮,畢竟誰也不可能為他這麼個小人物得罪同事。孫濤開始與在大學同學聯系,開始忙着找工作。孫濤覺得自己還算運氣,一個在深圳的同學給他介紹了一個台商的化妝品廠,電話裡孫濤與那裡的技術副廠長交談後,對方有錄用孫濤的意向。晚間,孫濤剛剛從一家計算公司出來,他仍在尋找條件更好、位於北京的工作。孫濤媽媽的電話打到他的手機上。&ldo;小濤,你怎麼樣啊?我們這幾天可惦記你呢。&rdo;&ldo;我挺好啊。&rdo;孫濤笑答。他心裡一驚,想父母難道有心靈感應?&ldo;身體怎麼樣啊?沒生病吧?&rdo;&ldo;沒有。你們瞎擔心什麼!你和爸好嗎?&rdo;&ldo;我們都好着呢!&rdo;是孫濤父親的聲音。這一年孫濤家裡安了直撥電話,還接了兩部分機。&ldo;對了,我可能要換工作,到深圳的一個廠子去,等全辦妥了我再告訴你們。&rdo;&ldo;為啥呀?你不是在天地公司幹得好好的嗎?&rdo;孫濤媽驚訝而焦急地聲音。&ldo;我在這裡沒前途。換個地方幹幹。&rdo;孫濤懶得和他們多解釋。&ldo;咋能沒前途,天地公司名氣多大,咱們學校的老師沒人不知道的……&rdo;孫濤聽着母親的話語,想到前不久,她還讓孫濤幫學校裡一個老師的孩子在天地找工作。孫濤當時就想自己不過一個混飯吃的,自身還難保呢,怎麼有能力幫别人。不過孫濤沒與母親說這些,隻是含糊地答應幫着問問。&ldo;你們别操心這些事好不好?!&rdo;孫濤打斷母親的話。&ldo;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rdo;孫濤爸責備道。以後他們又講了一堆背靠大樹好乘涼,從高做起的道理。孫濤聽着實在厭煩,他告訴了他們與主任不和的實際情況。&ldo;都哪個年代了!你以為和領導耍态度,人家就怕你!現在可不是以前了,人家說轟你走,你就得乖乖滾蛋!&rdo;孫濤爸叫嚷着。&ldo;狗尿台不好,可他長在金蘭殿上。人家是管你的領導,你就隻能與人家處好!&rdo;孫濤媽又說。&ldo;别以為自己是個大學生就牛氣,現在大學生滿地都是,不值錢呢!&rdo;孫濤爸繼續補充。孫濤一句話也沒與他們争辯,他将手機遠離耳朵,輕蹙劍眉,眼睛凝視路燈。等二老慷慨陳詞之後,孫濤問:&ldo;爸這個月沒跑長途吧?媽的疸囊炎還是靠吃消炎藥嘛?幹脆手術得了。&rdo;後來父母又聊了些家裡及大院的狀況才收了線。幾分鐘以後,他們的電話又打過來,孫濤媽說本來他們挂電話是因為同事的小孩在北京得了胃穿孔,差點送命,他們就擔心起孫濤,怕他不會照顧自己。又說北京的車多,車禍發生率越來越高,讓孫濤千萬小心。還有馬上到孫濤的生日,他們在家裡給他煮了長壽面。等第二次挂斷電話,孫濤挺了挺疲憊的腰身,然後攔下一部出租車,回了宿舍。孫濤這幾天很少想到趙凱,不知道果真是自己控制的好,還是沒有多餘的精力想他。生活中比感情還棘手的事有不少呢,他現在要應付眼前的困境。10孫濤或者天地公司的同事們對趙凱結婚一事感覺突然,其實就連趙凱的父母、甚至趙凱本人也知道那是倉促的決定。兩個星期前,趙凱坐在醫院婦産科門外,等待女友宗雪從裡面出來。宗雪大學時與趙凱同校同系,而且他們同歲,隻是趙凱比他高一個年紀。宗雪一入校門,立刻引起不小的轟動,成為當之無愧的系花。以趙凱學生會主席的身份,以他帥氣的模樣,以他們同為北京人的老鄉的親近,以趙凱對衆人所向往的美好事物的競争意識,以及他對弱者的呵護習慣,宗梅理所應當地成為了他的女朋友。宗梅臉色蒼白地從門裡走出來,趙凱連忙跑上前扶住她。&ldo;這次疼嘛?&rdo;趙凱輕聲問,他想第二次做人工流産是不是比第一次能好些。記得大四時,趙凱帶着宗雪堕胎後,宗雪說做的時候她快痛死了。宗雪隻點頭沒有說話。然後趙凱用帽子與絲巾将宗雪圍裹嚴實,讓她等在醫院大廳裡。因為醫院這邊停車困難,他今天沒開自己的車。趙凱到外面大街上攔下出租後,來到醫院門前,他跑進去,扶着宗雪出來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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