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一個比方才更燦爛的笑臉,這一次連月亮都裝進了那雙眸子裡。
她輕拂開蕭如松的手,自腰間掏出那管黑色窄箫,與蕭如松腰間的白玉洞箫碰了個頭。
“與我合奏一曲吧。兄長。”
蕭如松愣了一瞬,還是在輕歎中拔出了洞箫。
兩道相似的箫聲攜手攀上月亮之巅,奔流進星河之中,填滿點點瘡痍。又纏着過路的清風,卻找不到方向,不知被帶向了何方。
禹梧桐一覺起來不見人蹤影,急忙出了門,這才看見仍坐在樹上的兩個人。這下那夢中遙遠的箫聲也終于找到了來由。
此時天光熹微,淡青的晨曦讓周遭的一切都着上了冷色,隻蕭如松身上仍不斷地散出溫暖的光暈。她兩步跑到樹下,卻見蕭如松束起食指比在唇間,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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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梧桐了然,點頭退了兩步。
待到蕭如松抱着人輕輕躍下,她才看清綠央已經睡熟了。一路無言,将人送回屋裡安置在了榻上之後,禹梧桐這才着急地拉着蕭如松回了堂屋。
“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我沒看錯的話,你用靈力才讓小青青陷入沉睡的。”
蕭如松拉着她坐下,才道:“無事,師妹太累了,又不肯休息。我才擅自用了這招。”
“吓死我了。”禹梧桐這才松了一口氣,接着道,“你也是。看你妹起來不跟你鬧的啊。”
“我倒是希望她跟你我鬧的。”蕭如松捏了捏手中的茶杯,看茶水倒映出自己疲憊的眼,心中的不安如何也壓不下去。
禹梧桐覆上他的手背,也歎了口氣:“她是想桃源了。唉。蕭如松,咱幹脆綁了她送回去吧。”
說完,她和蕭如松同時歎了一口氣。兩人心中明白,不可能,也做不到。
蕭如松反手握住禹梧桐,半晌才緩緩開口:“梧桐,我怕……”
怕什麼?
他沒繼續說,也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但也不需要他說個明白,禹梧桐也清楚地知道他心中所想。蕭如松所害怕的,從綠央重新入世那天起就沒變過。到如今絲毫沒有減少不說,反倒越來越深。
她越是清楚明白蕭如松心中所想,自己也跟着越來越擔心。
蕭如松似心有所感,終于放松些神色,如往常那般擡手敲了敲禹梧桐的額頭,道:“抱歉,要你同我一起擔心。”
“呆瓜。”禹梧桐敲了回去,“你所憂亦是我所憂啊。”
末了,她又道:“說到底,根源不除,憂不得解。”
蕭如松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喃喃道:“風羲……”
兩人對視一眼,禹梧桐道:“你是想……不行,如今風羲心思不明,貿然找她,恐怕對形勢不利。再說,小青青也不會同意的!”
“就是因為心思不明,才要向她問個清楚。”蕭如松的眼神重新恢複了以往的清明,“你也看出來了,風羲對師妹……大不了打一場,又能如何。至于師妹……”
說完,兩人同時轉頭朝内室看去。一屋的寂靜也在此時喧鬧起來,屋中沉睡的人對于外面兩人的計劃全然不知,隻難得地做了一個輕松快意的美夢。夢裡桃花紛飛,風暖雲舒,她在意的人都好好的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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