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蘭金坊,柳桑甯原本匆匆的腳步立即就放緩下來,蘭金坊裡的景象看得她有一瞬間不由屏住了呼吸。
隻見堂内,有幾位身材曼妙的女子閑散慵懶地或靠或坐,身上的衣裳松松散散,底下甚至還光着兩條腿。見到有陌生人來也不稀奇,隻好奇地往柳桑甯和王硯辭身上打量,目光毫不避諱。
有女娘甚至在看見王硯辭後,還将自己肩頭的衣裳往下撥了撥,露出一抹香肩,臉上帶着勾人的笑意。
柳桑甯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當即就傻眼了。她愣在原地,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王硯辭,用折扇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神色自如道:“愣着作甚?不是要尋人麼?”
柳桑甯如夢初醒一般,她記起來自己是要做什麼的。在王硯辭的目光下,她硬着頭皮往旁邊走了幾步,挑了個看起來最面善的女娘問道:
“這位娘子,請問這兒的管事是哪位?”
“你找我們媽媽?”那女娘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桑甯,一隻手還伸過來在她臉上抹了一把,似乎很喜歡柳桑甯臉蛋的觸感,還想再摸,柳桑甯趕緊往後退了一步,頗有些手足無措。那女娘又道,“這位姑娘,咱們這兒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柳桑甯不免有些懊惱,今日若不是沐休她便也該穿着官服,不至于被人這般調戲。她沒見過如此媚的女子,被她這麼一撩撥,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下意識往王硯辭那邊靠了靠。
女娘對上王硯辭的目光,不由一頓。這男人神色淩冽,竟叫她有些不寒而栗。女娘立即挪開自己的眼睛,又道:
“媽媽如今在樓上,你們要見她,便自個兒上樓去吧。”
“多、多謝娘子。”柳桑甯開口都忍不住磕巴了一下。那女娘像是見着了什麼有趣兒的人物,忍不住又低低笑了幾聲。她這一笑,連帶着旁邊的幾個女娘也跟着笑,柳桑甯是一刻也無法多待了,趕緊小跑着上了二樓。
等遠離了那些女娘,她才覺得自己緩過神來。
一旁王硯辭手裡搖着折扇,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說道:“沒想到阿甯在女娘堆裡也這般受歡迎。”
柳桑甯一噎,什麼叫在女娘堆裡受歡迎?王硯辭這是何意?
見柳桑甯滿臉不解的看着自己,王硯辭也不打算解釋,隻搖着折扇大步往前。柳桑甯告誡自己專心辦案,也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就找到了蘭金坊的老鸨。
與柳桑甯想象中的老鸨不同,這蘭金坊的老闆居然也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雖然一看就上了年紀,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眼紋,可一颦一笑還是能瞧出年輕時候的美麗模樣。
老鸨姓楚,這蘭金坊裡的人們喚她一聲楚媽媽。
王硯辭卻在楚媽媽滿臉警惕的目光下,說道:“楚娘子,我們乃鴻胪寺之人,今日前來是來打聽關于琉璃國四皇子的事。”
楚媽媽眉頭一皺,立即說道:“咱們這兒不過是美人鄉,能有什麼事值當兩位大人跑一趟?那琉璃國四皇子來這兒也不過是尋歡作樂,旁的事也未曾做過。”
王硯辭淺笑着,對面楚媽媽這明顯不願意配合的态度卻依舊面不改色。
他沒有說話,隻輕輕用手肘碰了柳桑甯的胳膊一下。柳桑甯心領神會,立即開口道:“楚媽媽,你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我們什麼都還沒問呢,你着急否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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