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佳妮聽到我的問題,推開了我攬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我在什麼地方工作,跟你有關系嗎?”
“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氣,但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把你當成朋友!”
我認真的看着楊佳妮:“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該知道這是什麼場所!你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工作,自己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怎麼嫁人?”
“這是我的事情,輪得到你來管嗎?”
楊佳妮冷冰冰的看着我:“我沒有你女朋友那麼好的家世,也沒有她那個當領導的爹!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蹲監獄了,我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不做這一行,你讓我怎麼養活自己?”
我看着楊佳妮這副模樣,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生活的很如意,比你慘的人也有很多,但自暴自棄不是你堕落的理由!”
以前李丁丁我們出去玩,唱歌的時候找個坐台小妹,也是常有的事情,我從未覺得這個行業有什麼值得同情的,也沒有戴着有色眼鏡去看那些人。
但是看見楊佳妮在這裡,我是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
雖然我跟楊佳妮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但是就憑她一個小姑娘,能去殘障托管中心做護工,也能看出來她不是一個壞女孩,更不該生活在這個圈子裡。
“葉嘉丞,在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希望你清楚,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了!所以請你不要用高高在上的口吻,對我的人生去指指點點!”
楊佳妮憤怒的看着我:“我初中的時候,爸爸進了監獄,所有的财産都被沒收了,我媽卷跑了我爸留下的錢!我家沒了,隻能跟奶奶生活在出租屋裡,奶奶走的那一年,我才17歲,交不起學費,隻能退學!對于我這樣一個連家都沒有的女孩子而言,除了來這種風月場所工作,我還能怎麼辦?
我想你以前應該聽說過,我在校外的名聲很差,因為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去小歌廳裡面坐台了!我也知道這樣的生活很髒,很讓人瞧不起,但我得活下去!有些人的人生,是沒有選擇的!”
我意識到自己剛剛情急之下的一番說教,可能傷到了楊佳妮的自尊,保持着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哪怕你以前無可奈何,但你現在已經成年了,就從來沒想過改變嗎?”
“當然想過,所以我才更要留在這裡!在夜店工作這麼久,我的名聲已經毀掉了,既然失去了那麼多,我總要抓住什麼!至少得等我賺夠了錢,足夠我離開這個城市,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楊佳妮目光堅定的看着我:“我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你,但既然遇見了,我也無話可說,隻是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生活。”
沒等我回話,小吉就推開了前面包房的門:“小葉,風哥他們都在等着你!你在那磨蹭什麼呢?”
“哎,來了!”
我答應一聲,看着楊佳妮說道:“你說得對,我沒權利決定你的人生,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以後我就在四海集團工作,有什麼困難,你可以跟我打招呼。”
楊佳妮聽完我的話,眼中浮現出一抹意外,接着又很快釋然:“那我應該恭喜你了!四海集團這個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跟趙乘風那些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他們并不是你看起來的模樣。”
我沒太理解楊佳妮的話:“我看起來的模樣,指的是什麼樣子?”
“不論是什麼樣子,都是不真實的!我在夜場幹了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觸過很多,對于人性這東西,看的比你透徹!總之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你隻要記住,永遠别相信他們就可以了!”
楊佳妮看見又有客人上樓,向包房那邊走去:“我很需要這份工作,今天也謝謝你替我解圍,隻是喝完這頓酒,我們依然誰也不認識誰,可以嗎?”
我歎了口氣:“咱們之間,一定得鬧成這樣嗎?連朋友都做不成?”
楊佳妮站在原地看着我,一言不發。
“好,聽你的。”
我知道自己傷害過楊佳妮一次,見她如此堅定,便沒再多說。
貝勒給我們留的,是四海都會最豪華的包房,裝修風格特别的與衆不同,房間裡面像是個小酒吧一樣,除了沙發之外,還有好幾張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水。
風哥、大力、二力和貝勒帶來的人,加在一起都快二十人了,再加上二十多個陪酒的公主,以及包房裡的服務生、服務員什麼的,看起來特别熱鬧,煙霧缭繞的。
二力見我進門,笑着招手,拍了一下身邊的空位:“小葉,來我這裡坐!”
我見風哥點頭,走過去坐在了二力身邊。
“白天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年紀不大,沒把你放在眼裡,不過經過馮屯的事,我發現自己小看你了,你和身邊的那些兄弟,都挺像樣的。”
二力拿起醒酒器,倒滿了兩杯沒加軟飲的洋酒:“今天你們替我解了圍,我欠下了你的人情,所以必須得有所表示!我知道上午說的幾句話肯定不好聽,這杯酒,算是我向你道個歉。”
我見二力這種身份的人,都能放低姿态找我喝酒,也跟着端起了酒杯:“二哥,你言重了,上午的事情,我沒往心裡去!”
“大家都是老爺們,說話辦事就應該丁是丁卯是卯,對于我上午說出的那番話,你說自己一點情緒沒有,我肯定不信!但你既然說自己沒往心裡去,我也信了!”
二力跟我撞了一下酒杯:“我許力波這個人,從來不跟人玩虛的,你救了我一次,這個人情我會記得!”
“操,你這什麼意思啊?”
一邊的貝勒聽完二力的話,翻着白眼說道:“上午你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溜縫,現在人得罪完了,你過來充好人,這不是把我給裝在裡面了嗎?來吧,我也跟着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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