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輕輕掀開葉蓁蓁肩頭的衣服,見到上邊刺目驚心的巴掌印紅痕,深潭底下暗藏的兇戾,霎時間浮出了水面。
往上邊塗抹了一層薄薄的透明藥膏,見夢中的人擰了擰小眉頭,劉景驚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又刺又涼的感覺,讓葉蓁蓁很不舒服。
她動了動肩膀,想挪動一個舒服一些的姿勢,面前卻像堵着一面牆。
睫羽輕顫,桃花眼緩緩睜開,很快又重新閉上了。
倒春寒的季節,劉景卻出了一身的汗。
不過劉景剛慶幸不過三秒,那雙含着水汽的眼眸又再度睜開了。
這下,兩人都确認了。
他是真的在,她是真的醒了。
四目相對。
葉蓁蓁摸了摸劉景的臉,跟以前一樣親昵自然,說出的話卻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還真的替你對象來送藥呀?”
劉景一時情急,聲音便大了些:“别瞎說,我跟她什麼關系都沒有。”
水汽很快凝成了霧,又化作水珠,顆顆晶瑩剔透,直直落入他的心頭。
“我不是要兇你,我隻是……”
葉蓁蓁嘴巴一扁,劉景就心慌。
早就忘了,最近受委屈的人好像一直都是他。
劉景想伸手去給葉蓁蓁擦眼淚,卻忽然想到自己現在沒有立場,又顫着收回了。
都這樣了,這人還能忍住?
葉蓁蓁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果斷翻了個身。
身後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葉蓁蓁才聽到很低的聲音。
“藥放桌子上,記得早晚擦。”
小脾氣上來,葉蓁蓁噌地一下坐了起來,直接搶過那瓶藥,當着他的面給砸了個稀巴爛。
“你是我什麼人呀?不是不要我了嗎?又跑過來假惺惺的做什麼樣子?”
劉景不應答,隻蹲下身去,将玻璃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
見劉景這副怎麼燙都不吱一聲的模樣,葉蓁蓁越看越氣,眼淚斷線珠子一般,怎麼都停不下來。
“你走吧,我就當你今晚沒來過。”
小姑娘這個模樣,仿佛和最初在一起時,控訴他狠心的可憐樣兒重疊在了一起。
可這次就跟讓人真的信了他的心狠一樣,劉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他耷拉着眼皮,斂起所有的情緒。
劉景站了起來,緊緊揣着玻璃碎片走了出去。
有鮮紅從指縫裡隐現出來,他卻渾不在意。
第二天不出意料,葉蓁蓁腫着一雙眼睛去上工,鄧清蓮連忙關心問她這是幹嘛了?
“昨晚做了個噩夢,被壞人欺負了一通。”
“啊?就這都值得你哭得這麼慘?下工後我給你煮個雞蛋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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