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開始熱火朝天地分豬肉,葉蓁蓁跟黃隊長打了招呼就要先回去。
“葉知青,你咋不等分好了再回去?”劉大娘在黃茂才旁邊聽到,疑惑地問葉蓁蓁。
“反正我也是要跟人一家搭夥吃飯,分好了幫我給喬大娘一起帶回去就行。”葉蓁蓁俏生生地應完劉大娘,又轉頭去找喬藍兒打了招呼。
喬藍兒聽到葉蓁蓁的話,也反應了過來,她剛剛太過緊張兩個兒子有沒有受傷,一時竟忘了蓁蓁跟她一樣的心思。
“葉知青,你先回去休息吧,大娘晚點會幫你一起帶回去的。”喬藍兒暗地裡推了推劉景,又走過去劉大娘身邊,幫忙着給人家壯勞力打下手。
“诶,先頭我一直想問你來着,劉景兄弟不是上山給他們大哥采什麼仙草嗎?找到了沒有呀?”
喬藍兒現在在村裡就是和劉大娘和張大娘走得最近,相處也沒有了之前的拘謹,聽到問話,就邊一起配合着幹活邊回答了。
“找是找到了,但也是依照那醫生描述的去找的,他本人都沒親自驗證試驗過到底有沒有效果?還得勤兒服用了之後才能知道。”
劉景又聽了他阿娘跟人閑聊了幾句,就迫不及待地找了個要先回去将身上血腥味洗一洗的理由,跟老支書和黃隊長打過招呼就轉身飛奔走了。
黃連見狀,也尋了同樣的理由,但不是急着回自己的家,而是追上了劉景。
劉景歸心似箭,卻偏偏後邊墜着一條尾巴,都走出去很遠了,這人還一直跟着。
劉景實在忍無可忍,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着黃連:“你家不是這個方向的。”
“嘿嘿,劉景,咱倆和解吧,之前是我有偏見不對。你大人有大量,不但不跟我計較還救了我一命。
以後有啥事,隻要喊一聲,兄弟一定到。”黃連本意是想要讓劉景感受到他的誠意,結果因為長得兇,笑起來至多算是張三爺微眯眼睛打了個盹兒。
劉景為了快點打發掉這人,懶得再跟他糾纏,随口應道:“行了,快回去吧。”
聽到這句答應,黃連以為劉景也跟他一樣,将他從此當成了生死之交,嘴巴咧得都快到耳朵根上去了。
劉景沒眼看這副傻樣,哪還有之前要跟他幹仗時半點相似?但是起碼人肯走了,這就行。
回家三兩下沖了一個冷水澡,換過幹淨的衣服,劉景就迫不及待地鑽了地道。
過來就看到燈下美人合眼靠在床頭上,心裡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小姑娘這是猜到他會跟回來,明明困得要命,卻仍不舍得躺下,就是為了等他。
劉景抱扶着葉蓁蓁,想要将她輕輕放下躺好,結果就看到葉蓁蓁已經睜着一雙眼睛望着他,裡邊還帶着剛睡醒的迷茫。
“阿景?”
“嗯,是我,我沒受傷,安心睡吧。”
劉景的腦中儲存着好多張臉的影子,那些臉長相不同,卻都是同樣的殘忍和冷漠的樣子。
今晚第一次知道,原來陌生人的臉上還可以有這麼多不同的豐富表情,對着他真誠大笑的,歡呼慶祝的,甚至連恭維的都有。
這極端的兩者,就像冷鍋遇到熱油,寒冰遇到沸水,在他腦中撕扯個不停。
直到他腦中清晰地印出了葉蓁蓁的身影,那個或總是嬌俏地跟他說着勾人的話,或三番五次言笑晏晏地站在人前維護他形象的身影。
那些煎熬的撕扯,最後終于相融成了和煦的溫水,沁人心脾。
劉景忍了一個晚上,想将這些都盡數地講給他的小姑娘聽,但是這會看着葉蓁蓁困得眼皮都已經睜不開了,還伸手摸索着他的手腳,想要親自查看他究竟有沒有傷着?
劉景的鼻頭湧上一股酸脹來,憐惜不已地連連吻了好幾下葉蓁蓁的額頭。
心懸了幾天,又精神高度集中,心驚膽顫了一個晚上,這會也親自查看過了,又真實地躺在他的懷裡,聞着獨屬于他的清冽氣息,心下一片安甯。
天就快亮了,但是這會才真切地抱到人,葉蓁蓁就嬌嬌地賴着人,要劉景就在這裡陪着她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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