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昆山的劍馭着他落下,衣袂往後一撩盡顯潇灑。
他皺着眉:“五師妹,你若要去凡間曆練便盡管去,别在這裡跪着了。”
“我不要曆練。”喬歌眉雙目如死灰,死灰裡有一把火,她固執地看向甯昆山,“我要剔去仙骨,回人間當一個凡人。”
甯昆山:“不可能,你是九洲台的弟子。你不想來九洲台,當初又為何拜師尊為師?”
“當初并非我本意……”
甯昆山打斷道:“不管是不是你本意,你已經是九洲台弟子了。多少凡人想登仙想長生不老,你得到了卻不珍惜。凡間有什麼比長生還讓你留戀的?”
喬歌眉沉默地打量甯昆山,倏地一笑,“修仙修仙,到頭來成了仙,卻不是人了。大師兄,這世間可有你在乎的?”
“當然有,我是九洲台的大師兄,九洲台的安危,天下的安危,我都在乎。”甯昆山正色道。
喬歌眉直言不諱:“你所謂的在乎就是擒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指着他說是未來魔頭,将他囚禁在這直到殺了他?”
甯昆山一怔,染上怒意,“你質疑天啟?”
“我隻是覺得做人好。”喬歌眉閉上眼,“人有悲憫之心,仙沒有。”
“悲憫?悲憫是什麼東西。”甯昆山正義凜然,“若無我們,人間早被魑魅魍魉占據,妖魔鬼怪橫行。我們對凡人還不夠悲憫嗎?我們所做的乃是‘大善’。”
“善惡隻在一線。”
甯昆山知道他說服不了喬歌眉,真的像夏吹雪所說,她是九洲台弟子卻有顆凡人的心。人留得住心留不住,可他也做不了主,褪仙骨離宗門要掌門說了算,“我自幼跟着師尊,是最了解他的人。他說了不可那就是不可,不管你跪多久都沒用。師妹,我給你指一條出路,若你能為宗門立一個大功,便有向師尊提要求的權利。”
立功……喬歌眉偶然聽見幾個弟子在商量提前殺了溫泛夜為三界除害,雖然掌門說半年後再殺他。但他們不以為然,認為已經找到魔頭就應該早點殺了他以絕後患。甯昆山竟也是這麼想的?
喬歌眉擡眼看他,“我不會那麼做。”
甯昆山知道她誤會了,“不,溫泛夜必須半年後死,如果不死在九星連珠之日,百年内還會有下一個魔頭出現。他死在那日才能保人間萬年太平。”
喬歌眉頭一遭聽說這件事,“這是師尊說的?”
“這是第二道天啟,我将溫泛夜抓回來後才得到的。眼下隻有師尊,我,你還有二師妹知道,明日早會公之于衆。”甯昆山道,“你是不是聽到某些急功近利的弟子瞎說了?”
“如果他們今夜去殺溫泛夜呢?”
“他被關在鎖靈塔第十八層,普通弟子根本進不去,至于我們師兄弟幾人不可能這麼短視,我相信大家。”
楊韋二人雖人品有瑕卻不魯莽。普通弟子想得到好資源,急于立功,他們倆已經是掌門弟子了,沒必要這麼做。
甯昆山:“你還想見師尊嗎?”
“我跪我的。”喬歌眉很固執,“多謝師兄提點,真有機會我會抓住的。”
甯昆山無言以對。他忽然想到菱歌和喬歌眉走得很近,她會不會也傳染了她的固執?轉念一想,菱歌一直都很固執,說不準是誰帶壞了誰。
**
天色漸漸暗了。夜幕籠罩九洲台,輕紗般的月光溫柔地覆蓋仙橋,看上去像通向月宮的路被截斷。
溫泛夜絕對想不到他睡得最安穩的一覺是在九洲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裡沒有欺負他的村民,也沒有窺觊他的人。
菱歌有些犯困,不禁張大嘴打了一個哈欠。她突破築基之前都有睡覺的習慣,整個九洲台數她最“懶散”,别的弟子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用來打坐修煉,她用來睡覺。她是最快活最舒坦的,或許其他人又羨慕又嫉妒她吧。
雖然甯昆山跟她說突破築基後就要好好修煉少睡覺,隻有凡人才愛睡覺——因為他們在夢裡才能得到想要的。而他們已經立于山腰了,伸手就能觸摸到峰頂。
所謂峰頂便是跨越仙橋,飛升九重天。
九洲台的弟子們都相信好好修煉,完成天啟賦予的任務,維系人間和平,遲早能上達天聽,一切就有回報。
小黑:“仙人還需要睡覺?也太丢仙臉了。”
菱歌正在思考睡一會兒還是修煉時,聽見一陣不整齊的腳步聲。楊照鄰和韋莊不知怎麼上到第十八層來了。
菱歌面露詫異,她有密鑰令牌才能上來,怎麼他們也行?
難道令牌失效了,菱歌拿出令牌左右端詳。
“師妹。”楊照鄰笑着道,看了一眼牢房裡的溫泛夜,“你一個人看着魔頭不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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