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奔跑,也從未覺得A市是那麼大的一個城市,大到一條路,永無盡頭。
顧恒,顧恒……
耳邊傳來瑣碎的開抽屜的聲音,藍芯猛地驚醒,枕巾濕了一半,她瞪大眼睛,看見床邊也夜裡更顯高大的男人。
她剛醒過來,還分不清夢與現實,那句“阿恒”要脫口而出的時候,甯衍清淡而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做噩夢了?”
她徹底清醒了過來,抽出被子中的手抹了一把臉,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甯衍已經打開了床頭燈,他手裡捏着一個藥瓶,五官在昏黃的燈光中越發精緻溫柔,她哽了一聲,目光落在他手裡的藥瓶上。
是胃藥。
“我餓了……”藍芯的聲音帶着睡醒後的朦胧餘韻,柔柔婉婉的連帶着聽見的人心都軟了下來。
“我晚上沒有吃飽,很餓,想吃馄饨。”
甯衍靜默,不懂怎麼會有人,會在正睡覺的時候餓哭。
“崇明路的小馄饨這個點已經關門了,先吃點其他的,天亮帶你去吃,行嗎?”
藍芯點了點頭,甯衍吞下胃藥轉身離開了卧室,沒有發現身後女人崩潰的心理防線。
兩年之前,也有這樣一個人,柔和的哄着她。
可恨的是她沒有珍惜,她無數次問過自己,為什麼不好好對顧恒,為什麼?
藍芯粗喘了兩口氣,從床上下來,進了衛生間,用冷水洗了個臉,然後披上外套,緩緩的下樓。
藍芯以為甯衍會叫張媽起來做些吃的,走到廚房的時候,卻看見站在裡邊下面的男人。
她眼底有些驚訝,甯衍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白熾燈耀眼的很,他一眼就看見她哭紅的眼眶。
“餓了怎麼不早點過來叫我,多大的人,還縮在被子裡哭?”
藍芯:“……”
甯衍下的是兩碗非常簡單的雞蛋面,清淡的湯底,青白的小蔥,誘人的香氣,接過甯衍遞過來的筷子,藍芯沉默的挑着吃了一口。
味道出人意料的好。
面條勁道,鹹淡适中,甯衍給了挑了小半碗,大概知道她的食量。
藍芯吃了兩口,已經到了她的胃能承受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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