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立刻叫道:“把皮帶解掉。”
談韻之睡着似的,沒有反應。
“等下你手會充血壞掉的……”
她丢下杯子跑到他身旁,拽過他的皮帶圈就開始摸索金屬扣的機關,束縛松開那一刻,談韻之忽然兩手握住她的右手,垂頭一起墊到桌子上,聲音有氣無力,飽含痛苦:“小徐……”
徐方亭一時懵然,等明明白白給他掌心與額頭的溫度包裹時,好像喪失上一次被他不小心拉住手腕的尴尬與氣憤,隻剩下奇怪的舒坦,和一點點加速的心跳。
她難過時,曾抱着談嘉秧吸鼻子,談嘉秧會回抱她,這種肌膚接觸可以獲得反饋,比和枕頭擁抱更有真實感。
也許這段時間折騰談嘉秧換機構一事,他們都有點心累,不經意成為彼此暫時的依靠,僅此而已。
徐方亭就這麼靜靜站在他身旁,莫名想起今天的圖書館,裡面再也沒有陌生人,隻有她獨自一人,實現真真正正的放空,甯靜而清醒。
隔了約莫四五分鐘,她輕輕換了一聲:“小東家?”
沒有反應。
她左手想推開他的腦袋,觸及那些不屬于自己的發絲時,情不自禁輕撫一下,當真隻有一下,像手掌掠過水稻葉尖,觸感卻柔軟舒适,跟談嘉秧的有些不同。
這種“不同”的認知跑出來,她才醒悟,握着她手的人也跟談嘉秧不同,對方是一個足夠理智、喜惡分明、能清醒表達自我的成年人。
她愣了愣,到底還是推開他,抽回自己的手。談韻之側頭枕着他的手肘,雙眼緊閉,呼吸平穩,果然睡着了。
第55章
新的一周開始,徐方亭和談嘉秧改了地鐵路線,從原來星春天的下車站,繼續換乘另一條地鐵線。
地鐵口出來的街道整齊幹淨,非機動車道平整而嶄新,不出五十米便是酒店大樓的露天停車場。
談嘉秧依舊一路問她“這是什麼車”。
有一個不常見的車标,橢圓藍底、内飾一大五小總共六顆四角星,徐方亭用手機識圖搜索給他指認過兩回,第三回她自己又忘記,談嘉秧便笃定地說:“這是斯巴魯。”
談嘉秧同樣比她先記住英菲尼迪、雷諾和凱迪拉克。
徐方亭嘀咕:“你知道還問我。”
一節課40分鐘,徐方亭有一半時間仰頭盯着監控屏幕上的小格子,不時揉一揉發酸的後頸。
五彩星6點以後的課時屬于加班,費用比白天時段的稍高,大多還未或者不能正常上學的小孩會選擇白天時段,徐方亭隻在這個點碰上一個上感統課的家長。
對方是位全職媽媽,小男孩比談嘉秧小,家中還有一個上小學的姐姐。她們确診後聽說隔壁市某某機構幹預效果好,便在那邊租房幹預一段時間,最近才回來,也算一個五彩星新生。然後像徐方亭以前見過的一些家長,這位媽媽整個白天都帶着小兒子在外面奔波,一天穿梭在三所機構和家之間,隻有半個下午在家午睡和解決晚飯。
小孩依然沒有語言,家長很焦急,一看到談嘉秧已經會短句,連說了好幾聲“真好”。
徐方亭隻能說:“比同齡NT還是落後很多。”
那位媽媽無奈一歎:“我們的比不了,能像你們這樣就不錯了。”
徐方亭以前上學,一節課也40分鐘,有時她覺得枯燥難熬,同樣時間到了談嘉秧這邊,竟然轉瞬即逝。
星期一是談韻之的回家日,他第一次擠晚高峰,時間預判有偏差,抵達樓下露天停車場所剩時間僅夠過馬路買兩瓶水。
談韻之的早餐不再用徐方亭包攬,她早上醒來沒見到人,也不清楚他昨晚在餐桌趴了多久。
淩老師留了她們一下,徐方亭發語音消息讓談韻之稍等。
淩老師說:“我們這邊系統要錄入小孩一張正面照片,就是一個防走丢的功能,萬一小孩走丢,我們這邊聯系渠道發布尋人啟事。”
果然還是比星春天專業一些。
這類小孩因為社交障礙,溝通困難,甚至沒有語言,不會主動尋求幫助,走丢後尋找難度增大。不過令人心酸的是,這些特征也讓他們異于常人,很容易被當成傻子瘋子,或許能增加路人印象。
徐方亭之前在星春天,就看到幾個培智學校的孩子衣服上都貼着“姓名+電話”的标簽。
徐方亭便讓談嘉秧站到辦公室牆角的身高貼紙,其中自然費了不少心思讓他腳後跟貼牆,不要聳肩駝背,不要仰頭看燈,倉促量出98cm,超過同齡中位數。
淩老師再讓他看手機攝像頭拍照時,徹底陷入困境。
談嘉秧舞得像隻猴子,留下的照片自帶動态效果,腦袋瞬間位移,一個晃出一個半。
淩老師還自嘲道:“是我拍照技術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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