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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頁(第1頁)

據說動車本月八日開通,她沒趕上時候。

回到仙姬坡已是下午,爸爸和哥哥的忌日在翌日,也是她十九歲新曆生日。

夏天趕路比冬天難受許多,汗水像蟲子在身上爬,T恤腋下和後背全是水,一到家她便沖涼一個涼水澡,終于換來片刻舒服。

徐燕萍身體硬朗許多,種了點青菜,養了幾隻雞,平時從工頭那裡接一點給蕾絲帶穿珠子的幾件活,仙姬坡有人辦酒席還去幫忙洗碗——人家廚師班子固定,她插不上手。

家中晚上乘涼全靠床頂小吊扇,徐方亭以前隻覺鄉下悶熱,但沒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享受空調房的舒适之後,才知道煎熬。

她烙了好一會大餅才睡着,所幸半夜降雨,空氣跟着清涼了幾分。

次日一早,徐方亭睡眼朦胧裡給公雞喚醒,但打鳴聲異常短暫,伴随一陣抗議的撲騰,公雞交代在徐燕萍手中。

徐方亭打着哈欠起身,洗漱過後換上春節留在家中的舊鞋子——墳頭在山嶺,全是泥路荒草,要是穿“小東家鞋”,下來就成小泥鞋了。

吃過早飯,趁着太陽沒出來,徐燕萍提着裝好拔毛整雞、燒酒、香燭和鞭炮的竹籃,徐方亭帶上帶鈎的柴刀,母女倆一起往後山出發。

剛開始還能走可以過車的寬敞泥路,一直過了半山嶺的養雞場,便隻剩下一人寬的小徑。

村裡的墳地劃分不知道按什麼規則,沒有明顯路标,全靠熟人帶路,一代又一代将路線流傳下去。

徐方亭不時用柴刀撇開擋道的絲茅草,偶爾幹脆割斷。

山嶺中雨水未幹,鞋子不時打滑,徐方亭提醒徐燕萍當心腳下,跟她換了工具,徐燕萍拿柴刀,她拎籃子。

山中不時傳來鳥叫,幸好不是略帶陰森的咕咕鳥叫,小時候徐燕萍跟她說,咕咕鳥叫就代表有人快要死了,而且仙姬坡是傳說中的“雙龍地”,村裡一旦有一個人走了,不出幾天,第二個就會跟上。

徐方亭的爸爸和哥哥當年也驗證了這種謎一樣的傳說。

她們家沒分到什麼風水寶地,走了大半個鐘,終于到達兩座矮墳前。清明時徐燕萍随先夫家親戚來過,一個月過去,雨水豐沛,鋤掉的野草又冒出短茬。

徐方亭随手拔掉一些顯眼的。

徐燕萍擺上今早殺的公雞和燒酒,徐方亭點上蠟燭和線香插上。

母女倆鋪上防水的蛇皮袋,跪下默然拜了拜,徐燕萍燒了紙錢,徐方亭拎着一短串鞭炮湊線香點燃,丢在鋤過草的空泥地上。

行全了儀式,母女倆背對背坐蛇皮袋上,一時誰也沒提走,也沒更裡面的人說話。

徐方亭小時候跟她爸交心不多,長大後似乎因為性别不同,交流僅剩下還需多少生活費;跟她哥更加沒有任何交流,有時甚至為了照看他不能出去玩,她還挺嫌棄。

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認,她哥離開對所有人都是一種解脫。

徐燕萍望着茫茫茅草,天光中皺着眼睛,說:“後來有見着孟蝶嗎,肚子應該大了吧?”

“等考完科目二就去看她一下,”徐方亭說,“她現在每天基本不用幹活,公婆好吃好喝伺候,過得像公主一樣——她自己說的,就是不能吃辣,嘴巴淡得慌,連老公也不給她開戒。”

徐燕萍說:“懷着别人的崽當然像公主啦,以前家裡母豬要生崽,我們也給它吃好喝好。”

“媽!”徐方亭略帶不悅,“怎麼能把人比作母豬呢。”

徐燕萍養育一個特殊兒子,作為苦難的直接承擔者,村中人冷嘲熱諷的對象,早就練就一副厚臉皮、暴脾氣,不然早給歲月碾薄了生命。

她當下毫無愧疚道:“我隻是跟你講明人家為什麼對她好,哪裡錯了?——你要看等她生了之後公婆對她怎樣。”

徐方亭心頭一片茫然,她對生産的認知僅限于知道胎兒怎麼形成,孕期多長,嬰兒從哪裡出來,至于其他生理或心理變化一竅不通。

這一天裡她還很遠很遠,就像她不會提前熟知葬禮的流程。

母女倆相聚時間不多,徐燕萍也不想為别人的事煩惱,開門見山提起要事——

“亭亭,我過些天準備出去找活幹,以前的工友準備去新工地,想把我也介紹過去。要是順利,你下半年就可以回去讀書了……”

山風拂動茅草,徐方亭的心裡也起了漣漪。

“那欠的錢,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徐燕萍說,“慢慢還呗。案子下半年開庭,要是能判下來,就好辦了……”

徐方亭剛剛在墳前許了願,也許哥哥重新投胎,不再是遙遠的星星,可以聽得懂她的話了。

下山時重心往下沖,比上山時困難。徐方亭偶爾哼幾句不着調的歌,不時提醒徐燕萍注意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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